“我没有!我没有!”
直到此刻,杨栖池才突然意识到,男人上次说的那句让傅时靖死了的话确实不是作假,不仅不是作假,甚至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痛下杀手了。
想到这里,他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抚上男人的肩头,强作镇定地抱住他道:“你,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为什么?等着他被救好了,就没时间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给我点时间……你要是现在杀了他……怎么可能逃得过?所以,我,我想跟姑妈商量商量,找个机会取消婚事……等我安置好了一切,然后,然后……再来陪你行吗?”
话音刚落,他低头注视着杨栖池,仿佛在审视着怀里的人有没有在说谎,杨栖池也平睁着一双眼,鼓足勇气跟他对视,良久,刘钦笑出了声,忽然捧着他的脸,用力地亲了他几口,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抹狂热和急不可耐,“行,我给你时间,三天吧,怎么样?三天足够你跟你姑妈商量好对策了,三天之后我来找你……如果你还没办到,或者敢骗我……”
男人放在他颈间的手倏然收紧,如他素来阴晴不定的心情一样,掐得杨栖池脸色一白,被迫抬着头死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低下头在他耳垂上重重咬了一口,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了晕倒在地的傅时靖身上,变得深情而又阴鸷,“我就先奸后杀了你,再弄死傅时靖……”
“好,好……我答应你。”杨栖池强作着镇定与他对视,眼眶里的泪水却止不住地从颊边滑落。
男人望着他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怜爱起来,他屈起手指擦了擦他的眼泪,一时之间笑得格外温柔。
这一场闹剧在陈枳返回病房里的短短半个小时内被恢复原状,看着突如其来出现在病房里的杨栖池,还有站在床边直到现在都还没离开的男人,陈枳愣了一下,莫名就觉得这里的气氛和谐到过分诡异。
……
“你的意思是,你们餐厅没有用草乌附子之类的食材?”
此时的海厘岛,雨越下越急,贺猗却还是冒着大雨,只身来到了餐厅后厨,他看着橱柜和灶台上摆放的食材,在经理的解释下,逐渐陷入了沉思。
“贺先生,您也知道,咱们是做餐饮行业的,这一行最怕的就是卫生还有食品安全问题,那个草乌和附子里面都含有乌头.碱这种致命的毒物,这种一旦把握不住用量,就会致人死亡的东西,咱们怎么敢拿来做食材啊?”
经理的话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可正是这句话,却让贺猗心里的疑虑更深。
根据医生检测毒物的报告里来看,傅时靖确实是因为食物里含有乌头.碱才中的毒,如果经理一口咬定自己没用这种食材,那么傅时靖中毒的原因从何而来?
他一再的仔细回想过,都十分确定傅时靖中毒那天没有吃除了餐厅以外的其他食物,再加上2小时之内就会出现毒发现象,所以傅时靖出事的时间,刚好跟他吃完饭的时间算得上吻合。
那么,究竟是餐厅经理在说谎,还是他确实怀疑错了对象?
想到这里,贺猗又扫了一眼经理殷切望着他的神情,思量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可能是我太多心,误会您了,不好意思……”
“哈哈。”经理摸摸鼻子,霎时心虚地一笑,“贺先生这话客气了,说实在的,知道傅总因为这件事儿进了医院我心里挺不好受的,要不这样,改天我一定去探望探望,顺便,贺先生之后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配合……”
“嗯嗯,那麻烦了。”
贺猗弯了弯唇角,正要抬脚走出后厨时,不经意间,就发现了正对着后厨的地方有好几道监控。
他心里一动,佯装不经意地问道:“经理,我看你们餐厅生意一直那么好,肯定每天都很忙的吧。”
“哈哈可不是呢,不过那都是旅游旺季的时候忙,眼下台风就要来了,这后面的游客也会陆陆续续减少,要配合政府歇业一阵子,到时候再开门。”
“是么,那也挺不容易的。”
说到这里,贺猗忽然道:“那你这监控是好的吧?”
“是啊,怎么了?”
“我想麻烦你个事儿。”贺猗双眼一眯,笑了一下,“我想看看监控,不知道方不方便?”
“啊这。”经理忽然犹豫了一下,“贺先生,这个监控,您也懂的,一般是不对外人开放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
贺猗一口应下,“但是您也明白,傅总出了那么大的问题,我要是不追根究底一下好歹编个说辞出来,万一这事儿让傅家知道了,就算经理你们是清白的,这也没办法就这么糊弄过去啊,听说您以前也是A市人,应该没少听说过傅老爷子吧?傅总他怎么说也是傅家唯一的男丁,您说要是让他知道了,这后果您看……”
他这一顿狐假虎威的威胁下,经理的脸色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最终,再三权衡下,经理点了点头答应了他,“贺先生,这个,您想查看监控录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一下,这个不归我管,我得先跟管理层的知会一声,晚点儿您再过来,您看成吗?”
“好,那这么说定了。”
贺猗拿起搁在门口的雨伞站在走廊上抖了抖,旋即撑开伞面,高挺的身影隐没进了雨幕之中。
经理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实在没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打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低沉随意的男声,“喂?”
“这回可不是叔我不帮你了啊,人家贺先生说要查看监控,你看看,这下怎么办?”
那边,刘钦正站在楼道间的窗口前看着外面的大雨,闻言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那你直接告诉他,监控坏了不就行了。”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他这回正好儿赶上来问,我又正好儿说监控坏了,那不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吗?”
“嗯,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早知道几年前就不该把你从牢里保出来,我恨你爹当初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净给我惹是生非!现在居然还敢下毒下到傅时靖头上去?你还要不要命了?”
经理一通唾骂,显然无暇再顾他,“反正我不管了,今晚上他大概会来查看监控,你自己看着办,要是暴露了你进后厨的身影,可别怪我不保着你!”
“我知道了。”还是这句话。
这通电话挂断,刘钦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丢进了兜里,旋即掏出一根烟,边抽边下楼梯,等他把烟慢悠悠地抽尽,他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医院大门口。
此时此刻,有一道打着伞的身影正朝着这里四平八稳地走了过来,他慢慢抬起头,与那渐行渐近的青年逐渐对视。
“贺猗。”
他磨了磨牙齿,嘴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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