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恺烨的微博发出后,淮鑫官微很快回了他。
“不缺拖地布。”
拖地布?!
他的高定被人骂拖地布?
文恺烨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他气得发抖,拿起手边的花瓶砸了出去。
花瓶落地的破碎声让他稍微冷静了点,他重新拿起手机,又开始阴阳怪气地发微博,面对他的小作文,盛北柠每次都只回几个字,精准又戳心窝。
沈知渊看着拿着自己手机激情跟文恺烨对线的盛北柠,再次得出一个结论,不要得罪盛北柠。
低头间,他跟温初之的眼神在空中相撞。
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品出了相同的意思。
没事别惹盛北柠。
有事也别惹,憋着。
盛北柠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后,放下手机,打了个电话。
沈知渊好奇地问,“你打给谁?”
盛北柠挂了电话,拿起纸巾优雅地擦擦嘴,“就他会请水军,我不会?”
文恺烨节战败,他这辈子学的茶艺估计都用在了今天,然而还不等他想好怎么阴阳怪气淮鑫最新一条微博时,网上的风向突然变了。
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些“路人”,开始说的衣服是真的丑,还po了很多图片出来。
大家一看,发现那是真的丑啊。
“原本以为是我不懂时尚,没想到是真丑。”
“说真的,是挺像拖地布的。”
“别吧,我家拖地布都比这精致好吗?”
“这么丑也能硬捧成那样?我今天眼睛受污染,在座的营销号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网友们正吐槽时,何清月出来发了条微博。
因为跟盛星洛要好,她也有在微博经营自己的账号,之前时不时给盛星洛打打气,撑撑面子,现在在微博也算知名名媛了。
“真的,我也觉得挺丑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捧成这样。”
很快,她底下有很多其他名媛千金来评论。
其中不乏那些抢不到,怀了怨念的。
也有那些买了,但现在被嘲不甘心,先出来喷丑说自己当初如何如何受骗的,以掩饰自己曾经疯狂夸好看的尴尬。
总之就是,全民都说丑。
文恺烨气得要死,按捺着怒气发了条暗讽普通人不懂时尚,没资格对他的衣服评头论足的微博。
很快,其他几个这次跟他一起为难温之初的品牌过来力挺他。
温初之看了个全程,就等这一刻。
他立刻编辑微博点击发送,“丑不是用不懂时尚就可以掩盖过去的,而且,时尚不应该自命清高。”
众人惊叹今晚吃瓜吃到快撑的同时,也反应过来了。
你他妈不就是个整衣服的,凭什么骂我们不懂时尚?
好看不好看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情?说得高大上点拖地布就能变高定?
愤怒的网友们冲到文恺烨的的微博,一晚上直接骂出了近10万条评论。
盛北柠拍拍手,满意地放下了手机。
温初之现在明白盛北柠喊他等什么了。
等那些人先出来跳脚。
名媛晚宴后,盛星洛几乎不怎么出去交际,连娱乐圈的工作都减少了,闲在家的她一整晚都在关注这件事。
自从得知她那条裙子竟然是温初之送给盛北柠,她不要以后才会落在在手里后,盛星洛对温初之,连带温初之整个品牌都没什么好感。
一开始看见他的品牌被人骂时,心里竟升起不少快感,还开了几个小号去骂他。
结果,她竟然看见何清月为温初之发声了。
还是在淮鑫集团已经发声过后。
心细如盛星洛,其实早已察觉出何清月有些不同。
可何清月生活得跟往常并无异样,也没有听说任何她跟淮鑫接触的事情,盛星洛便纯当她是像她所说那般,最近心情不太好。
可此刻,事情显然不一样了。
盛星洛打开微信,在聊天界面很下面才找到了何清月。
要知道,以前跟何清月的对话框一直都是在前排的。
盛星洛心里冒出了跟好友疏远的难受。
可对于何清月跟淮鑫,或者说跟盛北柠的关系到底如何的好奇,远远盖过了她此刻的那些难受。
盛星洛先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月月,最近怎么都不联系我?呜呜。”
何清月正刷着微博,很快就回了,“没什么啦,有点忙。”
盛星洛:“哦哦,微博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帮淮鑫说话。”
何清月:“那是淮鑫吗?我没注意看,我就是单纯觉得那些衣服丑而已。”
盛星洛:“噢,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有空一起出来玩啊。”
何清月:“好。”
个屁。
当然,最后两个字她没发出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何清月已经看透了。
盛星洛就是个茶艺大师。
仗着自己对她的偏爱,任由自己发散思维却不制止,再借自己的嘴巴说出去,哪怕被打脸了也可以委屈地说一声她从来没承认过,都是她们猜测的。
她现在一想到盛星洛就犯恶心。
可碍于几个家族的联系,她又不能撕破脸去骂她。
气死了气死了。
何清月丢掉手机,在沙发上滚了好几圈。
关掉微信后,盛星洛陷入思考。
何清月性格确实不是细心那种,她没留意是淮鑫确实有可能。
她的回答和语气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盛星洛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次日,这场fēng • bō将要平息时。
温初之用初的官微发了一段录音。
录音内容自然是那天跟工厂老板的对话,将工厂老板借口不愿意开工,又不愿意退单的事情公之于众,并且真诚向大家道歉,表示已经找别的工厂做了,衣服很快就会开始陆续发出。
被坑了的温初之,迅速获取了网友的同情心。再加上跟品牌那些高定对比,初的衣服简直好看到不行,品牌好感度在大家心中立马上升,纷纷要求再次开预售,多久他们都等。
初又凭借这波热度,收获得了不少订单。
盛北柠边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边悠闲地打电话给工厂老板。
“你们拖吧,我们不愁卖,什么时候做好都行。而且你们工厂的事情已经被爆了出去,以后估计也没谁找你们做衣服了。”
工厂老板不懂微博的事情,挂电话后听了厂里运营说才知道,他们厂的名声已经臭了,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合同到期的品牌不跟他们续约了。
工厂老板那个愁啊。
一想到都是文恺烨过来跟自己说,让自己帮忙给初使绊子,以后不仅他们那几个品牌的衣服给自己做,还会将自己的厂推荐给其他品牌。
现在?那些已经在他们厂做衣服的品牌不跑就偷笑了。
工厂老板越想越生气,他就算死也要找个垫背的,立刻在运营的帮助下把那些人让他帮忙“教育”温初之的事情加上聊天记录一起爆了出去。
那几个品牌毫无准备,加上之前力挺文恺烨已经丢失了一波观众缘分,再爆出这件事,直接被网友喷到品牌方上官网把联系方式都划掉了。
然而,这还没完。
几个品牌之前拿劣质面料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以及设计师有歧视倾向但被压了下去的等等丑闻,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同时被爆了出来。
这下子就不是喷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被全民抵制了,而这几个品牌损失的客源,自然大部分都流到了温初之那边。
温初之看见疯涨的订单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纪祈安会在不久后正式接手纪家的服装生意,作为男主的他也是有商业眼光,看见此次的热度,赶紧趁机会宣布了联名款的消息并开始预售。
初品牌现在名声大起,很多人都想买,可四位数的价格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联名款三位数的价格明显亲民多了,几乎是预售一上架就被抢空了。
本来抱着支持盛北柠事业想去买两件的沈知渊,一点进去就发现已经卖光了。
……
他再一看,发现竟然是跟纪家公司联名的。
沈知渊心里顿时像堵了一股气般难受。
淮鑫是不是应该开辟服装业了?
比如,先从收购纪家开始。
回家后,温初之依旧像定时打卡一样出现在他家。
沈知渊觉得他现在可以说出要不要给他在家弄个房间这话了,毕竟,他可是已经回到主卧的人了!
想到这,沈知渊走路都忍不住更抬头挺胸了些。
温初之没注意沈知渊回来了,他略带抱歉地跟盛北柠说,“纪祈安上门谈合作,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了,不要紧吧?我……之前不知道三角恋的事……”
毕竟他也是昨天才从宋时瑾嘴里知道纪祈安跟盛家两姐妹的事情的。
盛北柠非常嫌弃地说,“什么三角恋?那普信男我看得上他?”
普信男……
好家伙,原来纪祈安在盛北柠这的归类属于普信男。
沈知渊听见了,堵在心口那股郁气一下消散了,心情大好地跟温初之说,“我之前书房那张的床就给你了。”
温初之无语,“我谢谢你,我放着家里大床不睡我来睡你这,我还没病。”
老一辈不怎么玩微博,等沈家几位长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工厂跟文恺烨狗咬狗的时候了。
沈爷爷不由得更欣慰,“不愧是我选的孙媳妇!”
沈父偷偷吐槽,“你选孙媳妇的标准不是只有一条,是盛家女儿就行了吗?”
沈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捉起面包塞进沈父嘴里,“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沈母喊停他们,“别吵了,我给柠柠打电话。”
两个还在吵架的父子闻言嘘声,紧张地看着沈母。
他们打电话过去,自然不仅仅为了这件事。
管家跟他们说,沈知渊已经搬回主卧一个多星期了,两人相处地非常融洽!
非常融洽指沈知渊至今为止还没有被赶出来过。
沈家的长辈一听,除了感叹那个没用的儿/孙子终于做了件有用的事情外,又觉得应该帮帮他。
毕竟如果哪天沈知渊气到盛北柠要离婚了,他们去哪找这么个儿媳妇回来?
于是便商量着让沈母打电话给盛北柠,问她要不要一起到海滨城市玩几天?
入冬后,淮市已经下雪了。
天气太冷,盛北柠都不愿意出门,在家闷了两三天。
此时一听沈母的邀请,当下便答应了。
盛北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9点30了,沈知渊还没回来。
她问了句,“要把沈知渊带上吗?”
沈母脱口而出,“当然要,不然谁拿行李?”
盛北柠想了下,觉得很有道理。
她总不能叫沈父帮忙拿行李。
挂电话不久,沈知渊就到家了。
他推门而入,外面的风雪顺着拉开的门缝灌了几丝进来。
盛北柠看了眼时间。
9点45。
盛北柠从沙发上起来,“你妈妈说一起去南方海边玩几天。”
沈知渊拍拍肩头的雪,爽快地答应了,“好。”
他们一家确实很久很久没出去旅行了。
说罢,盛北柠便回房了。
盛北柠回房后,沈知渊麻溜洗漱,赶在了9点59分躺到了床上。
盛北柠放下手机,“极限卡点啊。”
沈知渊盖上被子,“那当然,我不会给你让我去睡花棚的机会的。”
自从搬回来住后,沈知渊没有一晚超过10点到家的。
其实若真超过10点,他那天不回来也是可以的。
可沈知渊从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要赶快回家,免得被丢去睡花棚。
从回主卧到现在,沈知渊也依旧只有那一小块地方。
而盛北柠,依旧会在熟睡那只娃娃离开她的怀里后毫无意识地滚进沈知渊的怀里。
沈知渊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在床的各个角落捡回那个娃娃,再小心翼翼把它塞回盛北柠怀里,再小心翼翼地下床。
出发当天。
沈知渊看着被抬上车的四个大行李箱,难以置信地问盛北柠,“你去走秀还是去度假?我们一共才去4天吧?”
盛北柠说得很理所当然,“我在哪,哪就是秀场。”
……
两人到机场后,沈父打来电话,说他们临时有事,改签了下一趟飞机,让他们先过去。
此时,两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等到了海岛后不久,沈父再次打来电话,说事情还没解决好,得明天或后台才来。
挂电话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好像有哪里不妥。
等他们打开沈父沈母为他们订的房间门,看见里面铺满的玫瑰花瓣时,终于确定了。
他两是压根没打算来。
盛北柠看了沈知渊一眼。
沈知渊赶紧解释,“不是我。”
确实,也不像是沈知渊会做的事情。
盛北柠收回目光,走了进房。
她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拿了几件衣服,进浴室前吩咐沈知渊,“记得把花瓣捡捡。”
“为什么是我?叫酒店的人来捡不就行了。”
“你猜叫酒店的人来捡,你爸妈会不会知道?”
沈知渊认命地把玫瑰花瓣都捡了起来。
捡了有多久,大概就是盛北柠泡了个澡敷完面膜涂完身体ru和防晒那么久。
他恨,恨房间里没有吸尘器。
盛北柠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便看见沈知渊站在阳台,旁边还堆着一大袋捡起来的玫瑰花瓣。
听到盛北柠出来,沈知渊回头,手指却指着海边,语气是少有的欢快,“盛北柠,我们去沙滩玩吧。”
盛北柠拒绝,“好多沙,不去。”
往常盛北柠拒绝的事情,沈知渊都不会提第二遍。
因为他知道提了也没什么用。
可今天不同,他第一次对盛北柠重复了自己的要求,“去吧,都来了。”
盛北柠看见了他眼里的期待,疑惑地问,“沈知渊,你这副样子,该不会像小说里写的什么对海有别样的爱好,还是那种描写得文艺的爱好吧?”
沈知渊跟文艺,八竿子打不着。
但谁知道原作者会不会给这位反派商业大佬增添一些个人反差魅力,给他制造了些让人难以理解的点。
“我就是单纯想去玩而已。”
沈知渊脸上原本的高兴淡去了不少,叹了口气,“我15岁以后,就再也没时间出去玩过。”
盛北柠是那种绝对不会为了别人的感受而牺牲自己感受的人。
可她看见沈知渊此刻的神情,鬼使神差地心软了。
盛北柠戴上墨镜,“走啊。”
到了沙滩后,沈知渊径直走向海边。
他站在那,任凭海水一次次漫上来,浸过他的脚。
盛北柠站在远处,生怕海水漫上来,弄湿她的脚。
夕阳的金辉洒落在海平面上,将沙滩上站着的两人影子拉得极长,也在盛北柠看不见的身后,融合在一起。
若沈知渊没有醉心于欣赏海景,盛北柠没有一直盯着海水防止它漫上来的话,就会发现不少人在他们不远处驻足,欣赏这对好看的男女。
站了好一会后,两人开始沿着沙滩走。
尽管盛北柠已经走得很小心了,可鞋子上还是沾染了不少沙子。
她频繁地嫌弃地看着自己的鞋子,但并没有说什么。
沈知渊注意到了,蹲下身去,帮她将粘在脚上和鞋面的沙子都擦掉了,“待会上去我给你洗。”
盛北柠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沈知渊正想起身时,发现盛北柠脚边有一只小螃蟹。
挺小的一只,还没有沈知渊一根手指宽,正在海边的细沙上笨拙地横着走。
沈知渊生在内陆城市,看见觉得新奇,用手指轻轻捏起来给盛北柠看,“盛北柠,看,会动的螃蟹。”
盛北柠愣了会。
随后光速伸手,尖叫着将沈知渊手上的螃蟹拍进了海里。
跟着飞出去的,还有沈知渊的表。
……
手表比螃蟹重,飞得不远,将将落在海边。
沈知渊捡了回来,疑惑地问盛北柠,“你该不会害怕螃蟹吧?”
盛北柠双手抱胸,强装镇定地否认,“没有。”
如果她的语气没有在微微颤抖的话,沈知渊还真信了。
沈知渊想笑,盛北柠平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给她让路的样子,没想到害怕小螃蟹,又怕触怒了这位祖宗,只能生生憋着。
盛北柠瞪了他一眼,冷漠地转身往岸上走。
两人在沙滩边挑了间岛内著名的星级海鲜酒店,吹着海风吃完了晚餐。
吃过晚饭走出来时,被两个女孩拦住了,她们手里拿着篝火晚会的宣传单,热情地询问这对好看的男女晚上要不要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