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她以为见多就会习惯对方的英俊,可是半年下来,仍未能平息绮丽的牵挂。
今日见一身白色三叶草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入场的他,自己依然忍不住为之喝彩雀跃,但表面却要保持住稳重的大小姐风范。
她招手让两位女伴先用场地,自己引辰锋到场外喝饮料,其实是想借故为那场生日告白找台阶下。
酒醒后,不是不后悔的,不是没有倒追过男生,但没有一个令她如此失态,教养令她深知矜持的重要。
阿锋,那日的酒精令我有些失控,没有吓到你吧?
绯红耳垂、嫣红面颊,比死缠烂打时不知可爱多少倍,辰锋笑笑:我也有发酒疯的时候,只是没让你看见。
那天我说喜欢你的事,倒是真的。
这样勇敢,辰锋也不好意思睁眼说瞎话:我哪里够资格。其实我也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
我一定让你厌烦了,否则,换作以前,你不会讲这种真话。雅清决计使缓兵之计,你女朋友是怎样的人?我同她是完全不同的型吗?她知道你要陪女伴打球会生气吗?
辰锋的脸上又出现意味不明的表情:呵,你知道我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辰锋像对待一个孩子似地随手揉了揉雅清的头发,然后向球场中心走去,来吧,轮到你开球了。
周末的舞会你来不来?雅清一边追上前方长腿的跨步追问道。
好,不过你要赢我三球再说。
一个半小时练球的结果就是换来一身大汗淋漓,原本以为这算是够有力够疯狂的发泄了,冲完澡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俱乐部,辰锋一上马路就觉得胸口空虚难挡。
这就是有心事的感觉吗?真他妈别扭啊。
今天出门时他擅自用了洪政申的富豪车在城市里兜圈子,现在的他只想停靠下来休憩,但那个所谓的家和伴侣让他既依恋又毛骨悚然。
他居然真的在考虑跟一个男人发展的可能性,这对张辰锋来说真的太不寻常。看来寂寞太久,真的容易得精神病。
洪政申的车跟他的人一样一丝不苟,车内没有半点装饰,一色的黑,积架密合处连灰尘都不留。
不知想到什么,辰锋突然将车头一打、泊在路边,就这样在驾驶座上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摸出手机,找出那个号码,但拇指最终在拨出键上停住,几秒镜后泄气似地将手机甩到副驾座位上,右手握拳忿忿砸了一下方向盘。
操!张辰锋,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他看不惯这样的自己,比女人还婆妈。
车程一路兜转回广宇大楼,辰锋回到九楼自己的临时套间,直接翻出电话簿找到那个以往可以提供慰藉的女子。
晚上九点半,佳人如约而至。
洁西卡这一次剪了一头齐耳短发,脂粉薄施,清爽靓丽似大学生模样,已经猜不出她实际年纪,只是爽朗仍旧。
你呀,还真当我是应召女郎了吗?只有那笑容透露出太多的妩媚江湖味。
辰锋的笑容有些含混:今天被人问起,有没有女朋友,不知道该怎么答。
我不期待扮这种纯情角色,我对男人的要求不高,只有一条:偷腥要记得擦干净嘴。洁西卡将修长指甲沿着辰锋脖子下行,缓缓挑开他衣领的钮扣,也就是你,有本事让我随传随到。上一次更过分,居然叫安娜打电话约我,最后又放我鸽子。
我可不是故意的。辰锋一把揽住洁西卡的腰,有些认真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像你这样的男人最惹不起了,就当我只是喜欢跟你上床好了,这理由不够吗?其实我很简单的,不像琴姐那样一心只做女强人,感情上又喜欢挑战高难度。洁西卡一语双关地顾左右而言他。
广宇上上下下都知蒋冰琴对张辰锋的态度暧昧难猜。
或者,有一天,你可能再也不会想到要找我,所以,我不会对你抱有什么期待。说着,烈焰红唇已印上他结实的胸膛。
洁西卡对这个男人并没有足够了解,也未留意平日狡黠幽默的辰锋今日为何显得有些沉闷。
趁着洁西卡先去沐浴,辰锋裸着上身撑着手肘,在窗台上一边看夜景一边抽烟,他知道自己只有在烦躁的时候才偶尔嗜烟,该分散注意力的事都做过了,可为什么还不能产生满足感?是自己胃口太大,还是厨师换了,食物不对味了。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来,一开始他也没多在意,回头随意地瞥了眼搁在床单上的手机,懒洋洋地走过去,等捞起来看来电时,对方已经挂断了。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魂都抖了一下,居然是……洪政申!
辰锋盯着那个号码出了一会儿神,对方会在异地主动拨他电话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不晓得多少次想打这个电话,都到最后一刻放弃。
这一次,等到手指用力地按下回拨键,在等待铃声的间歇,他发觉自己手心正微微出汗。
喂?对面磁性好听的男中音令辰锋屏住了呼吸,佳乐说你没在家,所以打了你电话。
嗯。基于现场的境遇,不知怎地很是心虚,于是也想不到更多自然亲切的台词,反倒被动得像得了失语症似的。
政申听起来也像是没话找话: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后天上午回来。
可能是之后政申沉默的时间够长,长到辰锋闭气凝神,深吐一口气,最终恢复常态为止才接道:泰国那边,事情都顺利吗?
都还好。佳乐跟你提了啊……
其实是自己前几天好奇,趁政申洗澡时翻了他的工作笔记,虽然这种侵犯隐私的事是以往做调查侧写员的专利,但他的目的只是想要更多地了解洪政申,即使这个理由和需求连他自己都觉得很难理解。
她不是个会多说的人,你也知道她对我没多少好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告诉我。
你不了解她,其实她没有说的那么讨厌你。
呵,那你呢?有没有一点讨厌我?虽然是玩笑性质的提问,但辰锋发现自己的心脏在那时怦怦地跳。
其实……还好。政申说着自己轻笑出声,两人之间的气氛转好。
后天几点的班机?
大概十点到。
那我——辰锋刚想说后面的话,结果被一个女声打断。
阿锋!你这里连套干净的浴袍都没有,帮我打电话叫——
下面的话被辰锋几乎凶猛得似要喷火的眼神截断,从浴室露出半个脑袋的洁西卡愣了下。
电话那头突然静默,留给辰锋窒息般的空白。
正当辰锋想开口说些什么,政申却率先抢白:不知道你有事忙,不好意思,时间太晚了,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