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我的心都抖了起来。
“你,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我恶狠狠地吼着,我想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太明白我的心情了,我爱他,非常爱。可是他呢……“男人和男人,多脏!”这可是他前不久亲口说的,用的还是那么鄙夷的语气。
“方其,”他又喊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我迅速后退。他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我……我……喜欢你!”
“你也是同性恋?”我缓了一口气,挣扎着问。
他摇摇头。
“你……”我靠,你耍我啊!我抽出手憋足劲要给他一个耳光。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你了……这么久了,一直等你打我的手机却等不到。一看到陌生号码就特别紧张,可是没有一个是你的……”
“那天我冲着电话那头叫你的名字,但电话还是挂了,我就想,徐佐正,你又自作多情了。刚才在路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多高兴,方其,你是个男人,这没关系,我喜欢你……”
海边真的很冷,风刮在身上像针一样,几乎要刺入骨髓,我一直微微地发抖。
可是,我觉得一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温暖的时刻了。
我死命地抱着面前这个男人,深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他抱我也抱得很紧,勒得我的腰耍断成两截似地痛。
痛没有关系,我需要痛一痛让我知道这不是在作梦,这是真实的。他低头又一次亲吻我,很重很痛又很甜蜜的那种。
小时候一百问妈妈,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她答不出来。
没有关系,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方其,你不会真傻了吧?”
“你才傻了。”我拿掉文威放在我额头上装腔作势量体温的手,埋头继续看厚厚的政治讲义。
“你要考研究所?”他一副气都快顺不过来的样子。
“恭喜你,消息正确。”我无所谓地挥挥手,就我那成绩和平日的德行,每个人听说我想考,多半会是这样的反应,今天早上拿着报名表给系主任签字的时候,他隔着厚厚的老花眼镜死瞪了我五分钟,快成了化石了?
“现在都几月了你才开始准备,来得及吗?还不如把报名费省下来吃顿好的……”
我大力挥手像在赶苍蝇:“知道我时间紧迫还他妈唧唧歪歪,一边凉快去,少烦我。哎,等一下!”我叫道,委委屈屈走到门口的文威惊喜回头。
“你当年是文科出身的吧?我问你,是不是所有的唯物论都承认可知论?”
“……”
认识佐正之前,我从没觉得自己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也没想过未来。未来是什么东西?我这样的人有未来吗?
现在就不一样了。我觉得自己在蜕变,我希望自己能蜕变。
过去那个肮脏堕落的方其,要为了徐佐正那样完美的人而变得和他一样干净美丽。
那时的我,就像一只渴望成为蝴蝶的毛毛虫一样,怀兮兮地努力着,我敢说我从来没有那么幼稚单纯过。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成熟得不会作梦了,现在都一一十多岁的人了,反而心甘情愿地作起白日梦来。
当时那种天真的作梦心情,很久以后想起来就会发笑,然后想流泪。
佐正在筹备新专辑,忙得团团转,就差没抱床被子住在录音室里了。我偶尔也躲躲藏藏地跟着他去CanyEnIe
colll,坐在录音室外面,隔着一大面玻璃看他录音。
“佐正,你这两天进度不太赶得上嘛,再不久就该发片了,你也得加把劲才行。”有一次有个男人进来拍他的肩膀,我听到其它工作人员叫他宏敬。
“这位是……”他看着我。
“哦,我朋友方其,闲着来看我工作。”佐正忙介绍:“方其,这是宏敬哥。”
宏敬和气地朝我笑笑跟我握了握手:“方其啊……佐正最近辛苦点,你可要体谅他才行。
我脸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我不是……”
佐正不是同性恋,我们的事情他也没让别人知道。宏敬这么说我倒真的意外。
佐正在我耳边小声说:“别不是了,我以前可是从没带过人来公司。”
“对了,佐正,等你这阵子忙完了,能不能接一下志洛的事?他闹着要你负责他的舞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佐正看了看我,笑笑:“宏敬哥,我想我是没时间。你还是让别人去做吧。告诉他,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