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之后,他怎么可以再退缩?
难道说一个人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关爱,却吝于丝毫的付出吗?
他霍地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像金箭一般照射进屋里,过去种种,恍如一梦。
屏幕上的画面仍在继续,上演的仿佛是别人的故事。
对于旁观者来说,也确实只是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吧,有几人能体会当事人的心境?
即使只是善意的怜悯,也叫人承受不起。
但,他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么?
扶住窗台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几经起伏之后,内心深处的自我从一团漆黑中慢慢显现,如同老式照片,从显影液中渐渐透出形状。
如果这也是一种挑战,他甘心应战。
可是,清孝,你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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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做这么重要的决定不和我商量呢?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轻易放开我的手?
……
不是不委屈的。然而那丁点儿不忿,在见过清孝之后便已烟消云散。
他深爱这个人,所以只有心疼,没有抱怨。
清孝看起来瘦了一些,头发剪短了,脖子便显得异样的长。宽大的囚服,手腕上的镣铐,看来都是那么刺眼。
但眼神却是少见的清澈而纯净,呈现出一种和什么东西搏斗很长时间后艰难取胜的平和安详。
用自由来换取心安。
用苦役来救赎罪过。
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重新找回内心的支撑点与平衡点。
望着清孝平静的眼神,他有一刹那的失神,仿佛看到了当初放弃自我甘愿为奴的自己。
只是清孝并非走向毁灭,而是在寻找出路,但他不知道清孝未来的人生计划中是否还有他。
这种不确定让他手心发凉,几乎难以自持。
他不敢想象,除了清孝,他这一辈子还能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