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棉没有回来。
林黛玉坐在窗边等猫等人,寂静的上午唯有不远处小狗汪汪、自行车铃和巡逻警车经过的声音。
她也没想到他们会回来的这么快,对面蛋糕店的早间三明治套餐都还剩下一半在柜子里,酒吧的门就响了起来。
一看就是铩羽而归的样子。
“没成功。”菠萝包没精打采的瘪着嘴,圆鼓鼓的脸都看起来有点扁了。
法棍明显很恼火。嘴上嚷着,“他们家欺人太甚!”
上门求买主,让人拒绝又有什么好稀奇。
世上哪有确定好的答案,有接受就会有拒绝,一半一半,换一家不就是了?怎么这就打道回府了。
林黛玉对于法棍和菠萝包两人挫败的士气有一点犯愁,不过没关系,还有最爱守规矩的别里科夫。
菠萝包和法棍坐到位置上,让出了身后的男人。
别里科夫匆匆抬眸瞥了林黛玉一眼,低垂眉眼,帽檐遮住面孔,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究竟发生什么了?”林黛玉在惨淡的气氛里问出一句。
菠萝包与法棍似乎就在等着一刻,像是被按下了按钮,源源不断道出刚才离家二十分钟里所受的委屈。
他们离开后,第一个目标,当然是整条街第一家,转角最火爆的那间酒吧。
“他嘲讽我们,拿账单展示他们的生意比咱们兴隆不知多少倍。还说别挣扎了,不如连人带店打包卖给他们。”法棍说。
“还猜我们没饭吃了,说他们喂的狗还有剩。”菠萝包义愤填膺。
林黛玉继续道:“你们呢?”
“我说我们有猫,不吃狗的。”菠萝包一脸豪气。
“……”林黛玉望向比较靠谱的法棍。
“我说……”法棍的声音突然变小。
“说什么?别像蚊子一样轻轻的。”
“说我们有竹中半兵卫一样的军师,同时还是天下第一的美少女。一定会起死回生的!”法棍的表情非常认真,甚至有点虔诚。
林黛玉端茶的手抖了抖,艰难地忍下了想要在喝水时候笑出声的冲动。
“他呢?你都敢这样夸口,他还不就此怕了。”
法棍的脸一下子黑下来,“他说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林黛玉笑了一声,她倒没觉着这还击有什么奇特处,爱夸口的人比比皆是。毕竟自己的天下第一是法棍封的,要说有敢并肩,也得是他再亲口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不然一人封一个,比较起来像什么话。谁都配沾自己的名字不成。
“你们不好好去卖酒,找人对起对子来了。说脑子里塞的面包你还不信,单子都给他们看没?”
“给了。但是他们说再压五成,我们如果不给,就让整条街都不买我们的。他们酒吧业绩好,是这条街那位大哥手底下最受照顾的。他一说什么,周围的铺子都很听,我看咱们干脆也别想卖了。”
五成?林黛玉也听了不快,别里科夫买进的价格低,这张单子本来就留了一些可以谈的富余,能压一成左右,仍有余利。而且,就他们现今的情况,赔着卖也并不是不行。
可五成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就是在故意欺人。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绝,做生意不是利字在前头的么,难道他们有比五成更低的来源?这根本不可能。
“算了。坐着装哑的那位先生,你呢?”
她转向最后一个人,别里科夫这样的性子,总该心平气和跟那家店主好好谈几句了。说不定有收获。
别里科夫却一直不开口,仍在那里盖着帽子低着头。
“忘了忘了。大哥,我马上来!”菠萝包像被提醒了什么,跑到吧台后,开始翻找。
林黛玉莫名其妙。
“大哥他,他指着他们的比基尼辣妹宣传海报,让人家不要再伤风败俗。说彻夜笙歌十分吵闹,卖酒女孩穿丝袜不堪入目。结果——”
法棍说着,菠萝包也拎着一个塑料箱颠颠跑回座位边。掀开印着红色十字的盒盖,林黛玉嗅见一股轻轻淡淡的苦味。
“——被打了一拳。”法棍遗憾地说完。
林黛玉看到药箱里的纱布和药水,第一天他们给她包扎手腕也是用的这个盒子。
别里科夫压着的帽子,还是让菠萝包掀开了。额角的血迹还是新鲜的颜色,眼尾苍白皮肤上的淤青也才渐渐泛起。这哪是打了一拳,欺人太甚。
菠萝包夹了三四次后夹起酒精棉团,往别里科夫脑袋上一按,疼得他直皱眉。
林黛玉在一旁沉思,她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仇怨,不听劝就不听,怎么还打人的。
“你不是不去么。”别里科夫见林黛玉起身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