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沐辞再度向自己袭击过来,荆野一挑眉尖,登时有一万只草泥马从心中奔腾而过。
他始终不知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为何总要遭受如此惨烈的下场。
然而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沐辞那边已经一个猛烈的扫堂腿袭了过来:
“斯莱亚,我干不死你的……”
“嚯,看来这是要跟我动真格的了。”
瞬时间,荆野痞痞一笑,紧接着就抬起双腿向上一跃,在躲避过对方的突击之后迅速弯起一只小臂,于顷刻间勾住沐辞的脖颈用力向后一扳——
“哐当——!”
身高丝毫不在荆野之下的沐辞就这样被摔出了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底朝天。
大概是由于从未见识过这位虫帝的身手,沐辞在躺下之后先是微微一凝,在呆愣片刻后才又立起。
他眼底登时一沉,全身肌肉收紧,然后一只手举起在半空中死死握住,在形成一个拥有巨大冲力的铁拳之后于半秒之内就冲荆野砸了过来!
要是搁平时,无论是谁,在见到如此带有侵略性的攻击动作之时绝对会被吓的不轻,就算是再有格斗经验的沙场战士大概率也得略微一顿,但无奈荆野是个从小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的浪荡子,因而也就显得异常淡定。
于是便见他在那拳头迸射过来的瞬间只是轻轻一笑,小腿一撤,抓住时机启用了一招简单的避让动作,紧接着就在顷刻间扼住对方的手腕,顺势就是向后的一个大力反拧!
沐辞猝不及防,瞳孔蓦然放大,巨大的惯性让他根本停不下来,因此只能不受控的向前,然而,令他再次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趔趄着向前扑的空挡,对方却又拽着他往相反方向一推,用脚对准他的膝窝就是猛力一脚!
“啊!”
随着“咯吱”一声脆响,沐辞就这样被活生生的踹到了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两只膝盖骨都要碎了。
旁边的詹米倒抽一口冷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满脑袋铺天盖地的惊吓。
“怎么样,还玩不玩?”
荆野的手狠狠擒着沐辞的两只后胳膊,身板挺直,目光居高临下:
“诶,问你话呢。”
沐辞此时的面色已经变成了铁青,鬓角处两道垂直的冷汗清晰可见,他喘着粗气,满眼是难以言表的惊异。
传闻有言,先前的斯莱亚虫帝平时无所事事,贪图享乐,别说指挥军队作战,就连朝堂中最普通的政事都从来不管不顾,也正是因为如此局面,最终也才给了弗立昂等叛党可乘之机,让奥维军在K8597大肆胡作非为。
可如今一见,对方的行事作风与传闻可谓是丝毫不沾边,仅是与其交手两下就可见此虫超凡脱俗的武力值,而这对于从小就出身于武将世家的沐辞来讲,无疑是个戳心窝的痛点。
由于他对各种身手不凡者都存在着某种天生的敬仰之心,因此,等到沐辞再次开口讲话时,音调俨然已经柔和了许多:
“不……不,不玩了……”
“诶,你说你们一个个的也真是,我一只和你们同阵营的虫,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每次上来就是干,好像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实力你们这一天就过不去。”
荆野叹息着摇摇头,在临松手前却又像确认似的开口问道:
“真不玩了?”
“是觉得自己比不过我还是怎的?”
沐辞感觉自己的手腕疼的发酸,于是便连连求饶道:
“不………不玩了,我……我比不过您,我比不过您。”
一听对方连称呼自己的方式都有由“你”变成了“您”,荆野一怔一笑,这才把那位亚德士兵放开并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
原本以为对方必定是自己手下败将的沐辞有点发悻,他站在原地低头愣了片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喊了一句:
“陛下。”
荆野细细打量着他,这才终于认清了他的原面貌。
沐辞说是已经是个亚德老兵,拥有很多年的兵龄,但此时打眼一看,实际上也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短短的板寸根根分明,支愣在头皮之上略显嚣张,不过那副英气十足的五官轮廓倒是俊朗,尤其是那两道黑眉之间微散出来的倔气,有那么一瞬间,竟让荆野想到了当初更年轻时的自己。
荆野轻缓一口气,简单的环顾四周一圈,才又道:
“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
“嗯。”
“家里没别虫?就自己?”
“雌父自幼去世,雄父原本是开武馆的,但后来不怎么景气就转行经商,前不久去了外地,可由于当地奥维管控严格,他只能被迫滞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哦,原来是这样。”
荆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眼角瞥见那青年手指上浓厚的枪茧时又开口问了一句:
“当兵多久了?”
“十年。”
“这么年轻就十年了?你今年多大?”
“我十八岁参加的菲普约部队特招,十年过去,现在二十八。”
“哦,十八当兵,倒是不错,看来家长还挺开明。”荆野边说边垂眸把两手放入了裤子口袋之中,丝毫没注意到沐辞向他投过来的,略微有些疑惑的眼光——
当兵是个即能提高个虫能力,又能光宗耀祖的事情,听这口气,难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反对孩子参军的家长?
不知荆野又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瞳孔看向沐辞:
“雄虫?”
“是。”
“结婚了没?”
猛然面对一个如此不着调的问题,沐辞倏地一愣,不知所以然的反应片刻,随即才道:
“…………没。”
“还没结婚啊,那正好。”
荆野下巴往詹米那边一杵。
“你看詹米怎么样,我看你刚才一直都挺关心他的,要不要尝试着谈个恋爱?”
!
闻言,丝毫没有预料到此局面的詹米与沐辞仿若被炸了个惊天雷,双双呆愣在了原地。
陛下,您过来沐辞家,难道不是来商量重建亚德事宜的吗,怎么剑走偏锋,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个说媒的了?
关键是你说就说吧,居然还是在给自己的侧雌说!
詹米先是尴尬的一滞,但随着思维的清醒,他马上就认识到了陛下这是不太愿意让自己留在身边的意思,便有些难过的捏了捏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