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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蜚语(1 / 4)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便到了嘉熹元年。因着江南水患皇帝十分忧心又兼先帝新丧的头年,所以除夕家宴也并未如何隆重操办。只是在阖宫小聚皇帝酒兴正浓之时,一个女子以一曲《清平调》伴这曼妙舞姿一举获封洁答应,赐住启祥宫中。

据说那夜,洁答应身着红色轻纱唐装裙,挽着青峦髻,眉心点着红妆,如三月桃夭浮水艳艳般唱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唱词一举得皇帝倾心。这是皇帝登基以后纳的第一个新人,虽是出身低微的舞姬,宫中却也无人敢怠慢。

然而这是非渊薮之地,纷争流言总是不断的。自小年过后,宫中便时有舒和与太常寺少卿贺逸夫私相授受,有私情的留言传出。宫人们传得有声有色,连细微末节,如哪一次碰了手,哪一次在御花园假山后面有肌肤之亲都无一不知。而舒和,一开始只当充耳不闻,便是在路上恰巧听见有宫人说着自己,也只是罚了几下掌嘴便再无其他。

连皎露亦是气得眼睛通红:“小主儿您也太好性子了,您瞧瞧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那话明明是没影儿的事,却被他们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依奴婢看,小主儿合该割了他们的舌头,挂在宫门口示众。”

舒和只觉得浑身乏力且难受,她摇头道:“那日掌嘴了两个宫女,非但没止住流言,事情反而越闹越大,说本宫心虚。反正本宫行得正坐的直,是不怕他们怎么传的。只是连累了贺大人,本宫愧疚得很。”

起初皇帝与太后都浑然不知,后来流言便传得愈发不堪入目。太后按着不动,皇帝只当从未听过什么,连贺逸夫与索图伦亲自来养心殿解释,皇帝也只是以相信的态度一笑置之。

洁答应跟在璟愿后头,一张樱桃是的嘴轻启:“想来皇上一定很偏袒旖妃吧,从前听说天象之事困住旖妃,可皇上仍然不管不管救她于危难之地,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一样呢?”

璟愿见太后与皇帝都按着不动,连皇后亦不管不管,连忙收拾了一番便到了永和宫中。

皇后见她一脸郁然,不禁奇道:“宸妃这心神忧郁的,可是又有什么事了?”

璟愿杏眸浅垂,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一缕流苏拂至额前,抬指纨去。她嗔怪道:“总是这阴雨无情的日子,这老天也哭的倦了。总肯笑了一回,臣妾不愿辜负这难得的好晴日,便出来透透气。”她又道:“皇后娘娘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呢,如今宫中流言满布,人心惶惶,那话臣妾听了都觉得腌臜不已。”

皇后轻轻低了低头,转绕着手中的一方帕子,端庄道:“宸妃也知道是流言啊,既然是流言,那就不足为信,连皇上和太后都没有发话,本宫有什么好说的呢?”

璟愿浅浅一笑,羽睫浮动之间是春日的温光流转:“皇上不提是皇上偏心旖妃,太后不提是想看看皇后娘娘会如何表现,您是她亲选的儿媳,本该颐养天年的时候,莫不这后宫里头的事儿还需她老人家亲力亲为?”

香炉里玲珑的花瓣已经化作缕缕幽香,白色的灰烬沉没在炉底,皇后心潮起伏,唇角的笑意掺和了略为尴尬意态:“可本宫却觉得旖妃并不是流言所说的那般人,何况紫禁城内,谁敢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怕是宫人们以讹传讹呢。”

璟愿正经道:“臣妾也不相信旖妃是这般人。可就是因着以讹传讹,才更需彻查以还旖妃清白啊。娘娘细想,若是您平息了谣言,又还了旖妃清白,皇上和太后是不是会赞许皇后娘娘管治有方呢?”

皇后神思有些恍惚,她唇角微微露着喜色,安然道:“也好,这宫中的传谣之风是该好好治一治了。只是本宫照顾着常常在,一会儿还要去慈宁宫侍疾,回来又要核对上个月宫里的花销用度,实在抽不出身来。”她吩咐道:“不如这样,这件事就交由宸妃你去替本宫查,本宫会让秋圆和常福协助你。”

璟愿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臣妾自然不会辜负皇后娘娘所托。”

然而这流言势如洪水猛兽,渐渐的,闹得宫中人尽皆知,宫人们起先不敢明着提,只当茶余饭后的笑话消遣。渐渐得,甬道上、四执库、花房等许多地方,太监宫女们一停了手下的活,便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将这件事越描越彩,仿佛古神话一般,迷离且神秘。

这个的流言自然是众说纷纭了。有的版本说,旖妃与贺逸夫是青梅竹马,被迫入了宫才分离;有的说,旖妃的先祖塔木达是爱新觉罗部的劲敌,旖妃私下里爱着贺逸夫,其实进宫的目的是要刺杀皇帝的;还有的说,旖妃是前世的白蛇仙,而贺逸夫是许仙转世,特意来寻前世的情人的。

这日,舒和与依月还有毓嫔和恩贵嫔坐在御花园的万春亭中闲话着。

依月见舒和丝毫不惊慌,反而镇定得出奇,便道:“姐姐,流言都传成这样了,你还不想想怎么应对,明哲保身才是要紧。现下皇上是信任你才按着不动,哪天传着传着传到前朝去了,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恩贵嫔随手拿起一片香橙吃了,和颜悦色道:“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不喜欢搅到这后宫的污浊是非里来。可是三人成虎,流言便能为虎作伥,它的扼杀力你不应该小觑。”

舒和倒是从容不迫,心里不免不觉得好笑:“从前还只传那些恶心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如今倒是越来越有板有眼,连白素贞和许仙的神仙佳话都传出来了。本宫没做过,有什么好怕的。”

毓嫔十分义愤填膺,愤怒道:“那起子嚼舌根的小人真是可恨,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姐姐不如禀报皇上和皇后娘娘,让他们做主惩治宫中流言。”

舒和神色倦怠,摆了摆手道:“别提这污糟事了,我听了就不舒服。本来到了春日里天气回转,人正是犯懒的时候,如今听了这些话可好了,越来越糟心。”

依月也不知如何再劝,只得道:“这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姐姐还是得注意着身子,若受冻着凉,自己可要吃亏了。”

舒和含笑道:“依月啊,你别总记挂着我。这些日子皇上常去景仁宫,你可得抓紧着生个孩子啊。”

依月脸颊粉红,羞得低下头沉闷不语。毓嫔缓划茶盏翡漏芙蓉纹重花盖,她笑得如同罂粟花绽放一般:“说到恩宠,这洁答应进宫十一日了。本还以为皇上新封的第一个新人能有多宝贝呢,还不是宠幸了两日就扔在一边。”

恩贵嫔不屑道:“咱们这位皇上天纵英明,那洁答应到底是舞姬出身,除了莺莺燕燕的把戏供皇上消遣也实在不会别的了。难不成她还指望自己唱了一曲云想衣裳花想容,就真成了杨贵妃吗?”

舒和冷笑一声,露出一排皓白的齿,宛如莹然玉雪。她恬淡道:“或许她不是这么想的,可有的人未必不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也能调教出一个杨贵妃来了。”

依月笑道:“眼见着延禧宫里的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启祥宫的主位孤立无援便急了,这不赶紧安排着新人往皇上跟前凑么。而且洁答应要成了杨玉环,那她岂不会吃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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