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对方竟没像一般家长那样长篇大论早恋的弊端,只爽朗地笑道:“不捧个花,端杯奶茶什么的?姑娘家家的都爱那个。”
陈谴心尖儿痒,反正是萍水相逢,说点实话也没什么:“不是姑娘家家。”
“哦,那是……”男人顿了顿,压低了声儿,“也是男孩子?”
陈谴揪着缀在尖领上的白珠子把玩:“嗯。”
“正常现象,能理解。”男人说,“我以前还给国外一对同性恋人设计过婚房来着。”
陈谴来了兴致:“你是做建筑还是室内?”
“建筑的,”男人夹着公文包想掏名片了,“你也是同行?”
陈谴摆手:“我男朋友未来准备走这行。”
男人问:“这么巧,他几班啊?”
陈谴的回答淹没在穿刺耳膜的铃声中,伸缩门准点开启,校门口聚集的人群沸腾起来。
没听到他的回答,男人离开阴凉地阔步上前,陈谴在树下没动,反正徐诀长得高,他不用费心寻找。
不多时,男人也折身钻回了树荫里,说:“算了,把开阔地儿留给别人吧,反正我长得高,我儿子一出来就能瞧见。”
两人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之外显得格不相入,期间男人又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陈谴快要将尖领的珠子揪断线,远远地,终于见着校道上一个抱着书箱的高个儿,前拥后挤皆是蓝白校服的同龄人,他在当中分外鹤立鸡群。
还未招手,徐诀就瞧见他了,先是瞪眼愣了一下,随后风风火火地奔过来,跑动时额发颤着,箱子里的书也颠着。
还差四五步到跟前了,徐诀站定,“靠”了一声:“你俩怎么凑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