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胃里都不舒服,陈循起初没当回事,可在瞥见那些注射针剂时,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隔天上班路上,他就去药店买了一盒验孕棒,塞进随身背的书包里。
煎熬到下班,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家,拆开包装盒,简单查看如何使用。
一通操作之后,陈循坐在马桶上死死盯着手里的验孕棒——两条红杠。
大脑被茫然填塞,很难说清此刻所想,害怕犹豫惶恐不安,又或者心存侥幸与希冀,他在心思游移间窥得一丝真实想法:他要挽回陆时骞。
陈循用手机拍下验尿的结果,随后提上裤子,无事人一般走回自己位于地下室的房间。
房间里终年阴暗无光,在这样色彩单调的季节里,他总能嗅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就像是从老家地窖腌渍咸菜的瓷坛子里散发出来的。
“循循。”是他妈在外头叫他,嗓门极高,穿过房门透进他耳朵。
陈循无心理会,把头埋进枕头下。
黄秋韵开门进来,走到床边上,“姓陆那小子今天回来了,你不去跟他说说话啊。”
“我没话跟他说。”
黄秋韵笑笑,声音里满是心知肚明的揶揄:“闹矛盾了?”
陈循撇开枕头,真想告诉这个女人他已经和陆时骞分手了,而且现在自己怀孕了,一个Beta在用了她给的药之后,居然真能怀孕。
黄秋韵半只屁股沾着床边坐下,“换工作的事儿先放放,办‘正事’要紧。”
陈循脾气上来,口气很硬:“我没有正事要办,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晚些时候,陆时骞打球回来,篮球服外面套了一件宽松的黑色羽绒服,拉链没拉,很随意地敞开着,他扔下球,绕开嘘寒问暖的张姨,径自去厨房取了瓶矿泉水。
陈循这时在厨房帮他妈择菜,余光有意向之一瞥,与陆时骞的眼神撞了个正着,男人挑了挑下巴,“跟我过来。”
黄秋韵喜上眉梢,转过头去朝儿子打着“快去快去”的小动作。
走进三楼卧室,陈循带上门局促地立在门口,他看着陆时骞旁若无人地脱去羽绒服,露出里面在前胸印有数字“28”的篮球服,身材挺拔,匀称精瘦,光靠想象,甚至能切肤地感受到这人拥有一双过分骨节分明的手。
这可能就是陆时骞身上的荷尔蒙所在,一种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单薄感。
“桌子左边的抽屉里有一张卡,密码123456,你拿着吧。”陆时骞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