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越萧的声音,带着显明的不悦。
越朝歌闻言,精神一振,像偷偷做了错事被发现的孩子,心头忽然提了起来。
机关动作,莲笼缓缓向那抹悍利的身影靠拢。
娇小的脊背忽然僵直起来,慌乱把酒坛子往后藏,小手扇散空气中的酒味。待莲花笼靠岸打开,一双水莹莹的眸子望了出来。
越萧沉着脸,一对上这张娇颜,气笑了,骂又舍不得骂,一时只能挪开视线,看向婆娑的树影。
“我不吃这套。”
越朝歌就在莲笼里,也不出来,闻言趴近上半身,扬起下巴,炯炯望着他凌厉的侧脸,伸出手来扯了扯他的袍角,仰脸妖娆一笑:“阿萧不吃这套,吃本宫吗?”
“……”
越萧咬牙,“你……”
下颌紧紧绷了起来,他垂下眸,臂弯里还勾着一条薄毯。
目光触及她时,那双眸子眨了眨,莫名碰撞出清傲明艳与楚楚服软的火花。
莲笼敞开一口,她就在里头斜斜扑撑起身,像是偶被擒获的九尾妖狐。双手往前撑的动作导致行举之间,被酒湿润的领口豁开,底下的兜衣边缘拱耸,露了出来。
越萧挪开眸光远眺,由着凉风散去心头热意。
良久,他自觉稍有缓和,收回视线,蹲下身,指腹擦去她唇边的酒渍,狭长的眸子里泛起丝丝危险。
朱红大氅在空中划出一道鲜艳的弧度,随着光影明暗,落在越朝歌肩上。
越萧垂着眸,修长的手指翻转,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越朝歌仰着头往前够,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生气了?”
“嗯。”
他没有否认。
越朝歌撅了撅唇,往后一靠。
莲笼轻轻摇晃,她小声嘟哝道:“本宫都大好了……”
才说一半,越萧便撇过眼来。
越朝歌心虚声高,提了音调,也抛过一记眸光:“看本宫做什么?或进来喝酒,或自己先回去,这里惬意,本宫还要再赖会儿。”
张牙舞爪,无法无天。
越萧盯着那张小脸,压低脖颈,钻了进去。
莲笼摇晃起来,凉风在叶子缝隙里穿梭,光影摇晃,一时之间,好似飞在云端。
他虽进来了,可面色仍是明显不悦,摊开手,“酒给我。”
越朝歌扬扬眉尾,撇了一眼他修长利落的手指,勾唇,“我们阿萧也想喝酒?”
“那本宫自罚一口,勉为其难,喂你?”
她原意是还没喝够,以退为进护着酒坛子,顺道散散越萧心里的不开心。
是以自己仰头喝了一口,扑上身去,双手挂在越萧身后的藤蔓上,压低脖颈寻他的唇。
越萧视线顺着她的下颌看过去。
这个角度,应现尽现。
喉结滑动时,唇上印下一抹清冽的温软。
越朝歌将酒渡进他口中,些许琼酿顺着嘴角漫溢而下,湿哒哒地落在越萧的衣襟上。
她本就喝得有些多了,一坛酒快见底。此时兴致高昂,吻着越萧,越发妄作胡为起来,竟伸手去勾他酒湿的领口。
指腹触及弹韧胸肌的那一刻,葱白手指微微蜷缩。
她撤回柔荑,隔着衣襟按在上面,手指敛收,抓了抓突挺的肌肉。金丝暗纹的衣襟就着她的动作,下凹出五个小小的陷落。
越萧从她白皙的手背上收回视线,看向越朝歌已经有些迷蒙的眼。他的眸光里带着些许探究,咽下口中的酒。
眼见越朝歌迎着他如火的目光,提近腿来,坐在他身上,倾靠过来,赖在他肩膀,小声说:“太医不是说本宫可以适当走走动动吗?”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并不规矩。
白皙的手沾着他前襟的酒液,落到了黑金腰带上。
转瞬,手指为所欲为,点了点:“阿萧怎么这样不小心,这处也沾了酒液,湿了好大一点。”
她轻轻吐气,笑得轻盈极了。
“这回,是阿萧身上发起高热了吧。既发了热,不可胡闹哦,乖乖听本宫的话……”
一点柔柔指腹,几句温声软语,越萧全然被她拿捏,额角青筋尽显。
她身子才好,越萧本不愿挑她情致。
未想,这绝艳娇娥反倒欺上身来,肆无忌惮地挑起熊熊战火。
大掌揽住她纤细的后颈,仍带着酒香的唇凑到她耳边,轻轻呢喃了一句什么。越朝歌登时直起身来,“本宫、本宫可也还病着……你!”
“怕了?”他眼里带着笑意,“太医不是说——”
“大姐姐可以走走动动吗?”
温热的手掌从大氅的襟口伸进去,暖意隔着被酒浸湿的衣料传递过来。
“大姐姐喝酒这样不小心,襟领尽湿了,或该换下才是。”
他说话慢条斯理。
分明已经昭彰到了极点,他却还能这样,像潜伏的狼,敏锐地洞察,等待着时机。
越朝歌摁住他作乱的手。
却没有拿开。
美目半阖,长睫轻颤,就着这个动作,疏拢五指。
她今日喝酒趁兴,不管这样有多危险,径朝着让越萧难以自持的目标而去。
越萧洞悉她的意图,忍耐之余,勾唇浅笑,由着她操纵着自己的手。
半晌,越朝歌抬眼望了过来,勾起红唇:“我们阿萧的手可算是混账了。”
说着,摁着他的手,又抓着五指,疏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