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星期以来积攒的空白试卷堆在课桌上,被他一张一张理顺。教室没有开灯,浅淡昏暗的天光透窗而入,笼住那道侧影,晕开他低垂的眉睫,清瘦流畅的下颚,以及停在试卷上的修长指节。
是许赐。
时望再一次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与此同时,又像是有酸涩的硬块堵在喉间,令他难以发声。
许赐从来不是那些人说的冰冷模样。
他们根本不了解他,许赐是鲜活的,生动的,自在的,骄傲的。
无论如何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时望在门口站了半晌,也许是察觉到了他长久的注视,许赐转头看过来。
隔着暗沉空荡的教室,两人的目光无声相接,许赐微一停顿。
时望仓皇了那么一瞬,很快变得镇定,若无其事地走进来问:“不去上体育课?”
许赐收回目光,简短地说:“来晚了。”
时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没有再试图搭话。
临近下课,上体育课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灯被打开,教室重新变得明亮吵闹。时望桌上摊着一本练习册,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再一次往许赐在的方向看过去。
作为从始至终都优秀得几近耀眼的天之骄子,他们年级乃至整个一中里没听过许赐名字的只占少数,许赐家里出事的消息也一传十十传百地流传开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闻了许赐家的变故,三三两两的人经过许赐身边都放轻脚步,连眼神和说笑语气也尽量克制,那种刻意又小心翼翼的氛围几乎要化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