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没有亮灯,时望站在那盏路灯下,半晌才推着自行车离开。
不会有什么事的。骑车回去的路上,时望安慰自己。
说不定许赐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呢?说不定许赐是陪妈妈出去散心了呢?邓菁英都确认过许赐请过假,很快会回来上课的。
可是第二天,许赐没有来学校。
第三天,许赐还是没有学校。
时望每天都会按时带一瓶新鲜牛奶,换掉许赐课桌里前一天的牛奶。他换到第五瓶牛奶的那天,邓菁英在班上宣布说,许赐转学了。
乍一听这消息,班里哗然一片,没人能预料到许赐的这个选择,但联想到最近许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学校,好像一切又得到合理解释。
嘈杂的交谈声中,没有人发现时望的异常。他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手却依然维持那个握笔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只知道死死地看着讲台上的邓菁英。
他几乎是费力才听明白了邓菁英究竟在说什么。
她说许赐转学了。
许赐搬家了。
不会再回来。
时望脑袋里嗡嗡作响,茫然地在座位上坐了许久,想的是六天前的许赐。
种满扶桑花的草坡前,许赐站在他对面。许赐脸颊还留着湿意,看着他的眼神却平静又温柔,眼睛在月色照映下依然像浸润着水光。
许赐对他说:“再见。”
时望以为那只是寻常的告别,他们还可以有太多见面的机会,他还有很多机会对许赐好,他可以一直注视着许赐,亲眼看许赐慢慢走出往事,亲眼看许赐重新拥有他本应该拥有的很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