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顿住。
时望把许赐的那袋药递过来,问他怎么了。
许赐收回视线,伸手接过药袋,说了句“谢谢”。
这之后的日子都过得平静。
高三已经进入一轮复习,总有上不完的课和写不完的试卷,每天的空暇时间被无限压缩,教学楼窗外的蝉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只留夏末的太阳依旧晒得人昏沉。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好像是没有办法想太多的,那天在校医务室,许赐也说要时望把前一晚的事当做没发生过。
许赐有自己的尊严,但时望却不可能当成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
时望开始每天变得很忙,早出晚归,就连家里定时照顾他的保姆一天下来都难以见他一面。
因为没有太多休息的空余,他只好利用上课时间来补觉,一早来教室就能给困趴下,睡得天昏地暗,老师走到身边了都理会不了。
不止一个人问过时望原因,梁其煦曾经无比认真地问他是不是课后就下工地搬砖,否则怎么能累成这副模样。最后时望一概以最近在长身体的理由敷衍回去。
为此各科老师对时望不可谓不怒其不争,数学老师在课上叫醒过时望三次,第四次直接一根粉笔头掷向时望的桌面。
“时望!”时望被声响闹得睁开眼睛,抬头就见数学老师盯着他:“一天天的都被你睡明白了,不打算高考了是吧?”
时望坐着没答话。
“上课睡完下课接着睡,作业也不好好写,变相变得还挺彻底。”数学老师越说越上火,“你站起来!你看看你旁边的许赐,再看看你自己,人家次次考年级第一也不见平时上课偷懒,你怎么不向他学——”
“……”时望慢腾腾站起身,数学老师数落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噎住了。
许赐的座位在时望右手边,是窗户附近的角落位置,之前被时望和桌上一堆书挡着,不会太容易被注意到。现在时望一站起来,那道同样睡觉中的人影立刻就变得显眼。
他甚至睡得比时望更沉,课堂上这么大一通动静都没能听见。
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片刻后,数学老师气得柳眉倒竖:“你们两个都给我去外面待着!什么时候不困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之下,时望和许赐一起站到了教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