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已经许久未曾有过新作,唱歌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她平静无澜入睡,也平静无澜,在凌晨醒来。
窗外擦黑,才两三点。她长出一口气,点了支烟,在月光下调理气息。
命运来时总是静谧悄寂,她偶然敲一下空格键,按亮电脑微弱的光源,邮件提醒就叮一声跳出来。
钟惟纵观了一遍歌词,轻蔑笑了声。笑声在鼻腔发出,短促又蔑然,可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
她手指比常人长,敲击键盘的时候,能看见锐利的骨节。
——“写俗了,凛凛。”
她不留情面评价,指尖却在抑制不住的心潮中微微颤抖。
*
温凛是第二天在机场看见的回信。
钟惟帮她标了一段出来,重点点评,说这段最俗。温凛坐在候机厅扫了几行,讪然别开脸,狡辩说她软文写多了,文笔现在就是这么俗。杨谦南从不远处走回来,递给她一杯咖啡:“一个人发什么呆?”
“我有吗?”温凛恍然回神,两手成拳,揉揉自己的笑肌。
杨谦南忍不住摸她的脑袋,嗤笑一声:“小东西。”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喊她名字,净爱往她公司跑,当着她员工的面问:“小东西哪里去了?”,她招来的几个实习生起先都不敢回答他,怕由于对老板不敬挨批。后来胆子就大了,在公司茶水间里都敢凑一块儿窃窃私语,八卦她们老板的情夫。明面上是耻笑,背里满是歆羡。
温凛接下那杯咖啡,当一只任他执掌的小宠物,单手抱着他的腿,靠在他身上喝。
杨谦南手指梳着她额角细碎柔软的绒毛,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家里院子的景观池找了人翻新,水要全部换一遍,他佯装责难:“是不是没少往里面倒药汁?”
她羞赧轻推他一下。
杨谦南弯腰在她耳边促狭:“荷花都被你苦死了。”
温凛轻哼了声,机警道:“怎么突然想要到翻新?是不是你妈妈上次来看见,觉得太脏了?”
杨谦南默认,抬头没说话。
她知道,叶蕙欣不满意的何止是荷花池。
毕竟都不用她亲自出马,就有无数人仆后继赶来提醒她,连池子带花,没有一样属于她。
可杨谦南体贴如旧,说水处理公司的人会来得很早,“会不会吵到你?”
温凛摇头说没关系,她仰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从她这个角度,能望见他修长的颈项。
也许是刚刚提到过叶蕙欣,她对那枚玉佛格外留意,伸手去挑他的内领,却出乎意料发现里头空空如也。温凛手指落空,惑然怔了片刻,“你玉戴来了吗?是不是落在酒店了?”
杨谦南有如东风射马耳,“丢了。”
“那还不打个电话回去!钱东霆他们走了吗?让他们问问台。”温凛惶然四顾,“你妈妈信佛,回去发现你丢了,会不高兴的。”
杨谦南把她的下巴扭正,眯眼打量:“她不高兴有什么关系,你高兴不就得了?”
温凛打一下他的手,说:“你丢东西我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