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导演身边,看场上的盛许继续演,杨起他们的呼吸都微屏住了。
盛许没有反应,而且是没有丝毫反应。
杨起等了一会儿,觉得他今天状态好像不够好,拿起喇叭正要喊卡重来,动作就突然一顿。
在镜头拉进的特写下,盛许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留住刚才见到傅明允的最后瞬间。
他的嘴唇血色忽而开始一点一点地腿去,不一会儿兴许是因为冷而变得血液不通,苍白里泛着青。
“这都能控制?”杨起惊讶地看过去,盛许的脸色也白了。
黎轻灼却一点一点地直起身体,蹙眉凝望进场上的盛许。
盛许面上很镇静,他看着远处的废墟,忽而笑了下道:“真是个极好的礼物。”
身份还没有暴露,他不能失声痛哭,更不能撕心裂肺,只能淡然地看着心爱之人死去。
连尸骨都不剩。
但他的手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开始抑制不住地抖,且是面上越平静,手抖得越厉害。
盛许紧握成拳都没有止住那股颤抖。
那不是演出来的,这种演绎放在镜头下一不小心就会演得太过,可都这样了,盛许轻动的咬合肌都在证明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这是真实的反应。
“不对,”黎轻灼及时拍杨起肩膀,眼睛紧盯着盛许,“导演,喊卡,盛老师状态不对。”
这条到这里也能过了,杨起大喜过望地看着他最想要的人物反应,喊了卡。
只是他没想到那声“卡”刚落地,就见盛许突然快速地往片场角落走去,弯着腰脸色煞白地痛苦呕吐。
可这已经是要晚上了,中午十二点吃得那一点东西早就消化的无影无踪,此时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只有太阳穴处的青筋因为胃部痉挛太用力而凸显着。
这明显是一种过度的应激反应。
剧组人员和盛许的助理都连忙跑过去,却见黎轻灼比谁都先一步到了盛许身边。
他半蹲下|身扶住盛许,急切地问:“盛许,盛许……怎么了。”
盛许狠狠地抓住黎轻灼的手腕,沙哑着嗓音:“黎西匀。”
黎轻灼心一疼,忙应:“我在。”
盛许却还是喊“黎西匀”,与此同时他的手还在控制不住地抖。
不知道为什么,黎轻灼眼睛突然开始泛酸,他迷茫的大脑不知该怎么办,也想不了那么多,只是凑近盛许,一遍遍说:“盛许,我在这儿。”
这时盛许的助理小王喊着盛哥把一瓶水递过来,黎轻灼接过连忙拧开送到盛许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