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哪种原因,她都已经逼近了真相。
明智决定放弃抵抗,简单讲了姬野老师来访的事。
“这样啊!你和你们那个臭名昭著的教唆shā • rén犯‘地狱的傀儡师’,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呢!而且看起来,也都是那位老师心爱的学生……你是因为这个心里不爽的?”
“怎么可能……”明智的回答听起来更像一声叹息。
早在姬野老师归来,点破这一层关系之前,事实上,是在高远遥一终于落网的时候,他已经把关于这个人的出身、经历、社会关系,乃至于一举一动都查得很清楚了。
也想起了自己还是大学生时,偶然回校看望姬野老师,听她提起的那桩发生在魔术社的离奇案件。
……所以,是因为这个吗?
因为尘封的档案中无法给出结论的事件,经由故人重逢被再度翻出,而激发起心底沉睡的那种猎犬般的刑警的本能冲动?
“如果当时你在的话,应该能查出真相的。”
那一年——明智的回忆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他进入大学的第二年,在他刚满20岁的时候——姬野老师面对来访的他轻叹道。
语气中不无惋惜,但也没有太认真。
因为没有人再被杀,或许那潜藏在暗处的shā • rén魔已经停手了。对于警方也好学校也好,事件的影响力总会过去,人们重新步入正常的生活轨道。
只有明智,或者再加上那位一直暗中窥伺一切的嫌疑者,才明白,事情还没有结束。
没有结论的shā • rén事件,绝对不可称之为结束。
“……局长……工厂地……枪击……”
电话那头传来隐约的急促语声,然后是奥布莱恩局长中气十足的大叫。
“所有人集合!防暴装备……”
声音穿透话筒的一刻就从中折断,留下明智警视长在这边望着已经挂掉的电话苦笑。
看起来,正如他无法帮上派翠西亚的忙,他这边的事情,也必须一个人去解决。
“或者,再去和‘他’谈一谈……”明智出声地自言自语,似乎在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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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长先生好像很闲?”
单人囚室里的人仍然背对着栅栏门坐着,只是把脸转过一半,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门外的明智。
“是因为姬野老师的来访,唤起了你对学生时代的回忆,所以特地来开一个特别的同窗会吗?”
话说的是事实,但一如既往带着冰冷的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明智亦或是他自己。
早就对各种罪犯的垃圾话免疫的明智,连眉梢也没有动一下。
“我确实早就听说过你呢!”高远遥一自顾自地说着,仿佛真的在同窗会上见到阔别已久的同学,哪怕当年感情平平,也愿意多聊上两句。
“每次考试都以满分名列年段第一啦,做什么事都能做到完美、是个真正的天才啦,还有……”笑意不仅从嘴角,也从高远的眼角透出,没有温度的笑意,“‘秀央的福尔摩斯’?”
“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唯独对最后这个称呼,明智轻松地哂笑了一声,“除此之外,别人给予我的任何评价,无论是否合乎事实,都是我不能左右的,所以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他自以为已经说得足够轻描淡写了,因为他其实也知道,那些套着光环的往日荣耀,会给能力不足者——比如某位名侦探的孙子——带来多大的心理压力。
但高远应该不会的。
在明智心里,这是一个和他自己同样优秀——或许,稍逊一筹吧——的天才,一个充满艺术追求的高智商犯罪者。
尽管对任何形式的犯罪都不可能认可,但“高智商”这一点,委实给明智以同声相应之感。
他想高远大约也有类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