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亲人团聚,起先总是沉浸在一种相当悲伤的氛围当中,似是心中想起了过往的种种,一阵唏嘘,又感叹今朝,频添遗憾,悲伤更甚。
若是女人,总还会哭上一场,抱着自己的儿子或是丈夫,眼泪似是不要钱的那种,齐刷刷地往下掉,怎的安慰都无用。
男人一般来说,相顾无言这种情况多些,老父亲抹抹泪也是正常的情况。
……
待李璟心情平复之后,拉着李从固坐在软榻之上,倒是一旁的李从睿像是个外人,只得从远处搬来一张凳子,在二人对面坐下。
瞧着自己二儿子的脸,李璟很是动容,眼袋微微颤抖着,就连嘴唇也是颤抖着,想要多说些什么话,可都不是太善于言语的人,李璟只会说那两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回来了……”
“二弟,你瞧这是什么!”李从睿递过去一卷早已经拟好的黄布绸子,是圣旨。
李从固拿在手里,瞧了李从睿一眼,又看向了李璟,李璟用眼神示意李从固打开。
拿着那黄布绸子,李从固也不做作,徐徐打开,将上面的内容瞧了一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现如今李从固只觉得胸中闷着一口气,无法排出。
可下意识的行为,还是让他立马起了身,跪拜了李璟,而这回李璟也没拦着,整理了一下衣摆坐好,有些欣慰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
磕了头,李从固说:“多些父皇隆恩!”
“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朕还说这份荣誉迟了一些,这些时日总是对你不住……”李璟这话说的有些懊悔,也有些惋惜。
“二弟起来坐吧!”李从睿见机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李从固。
重新坐在榻上,李从固反手将手中圣旨完完整整地放在了身边的矮几之上,显得有些恭谨。
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封二皇子李从固为“肃王”。
李从固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不知怎的,他完全高兴不起来。
二皇子李从固三十多岁还没封王,至今一直被百姓津津乐道,人们都说,那李从固是皇帝扔给陈国公的小玩意,封个王可惜了,反正他也回不来了。
李从固在李璟众多儿子当中,封王的时间最晚,起初成年的时候就应该加封王爵,可出了陈国公那么一档子事,李从固就带着皇子身份离开了金陵,一直到今日。
就算是是南唐那唯一的异性王靖安王,得到称号的时间都比李从固早些。
李从固在众位皇子中,存在感最弱,甚至比李从嘉还要弱些,要不是这次国战,怕是没有人会想起他。
……
……
“国公府被抄没,但老夫还有些家产,要不送你?”
“不要!”
“美人呢?吴王还未娶妻吧?”
“不感兴趣!”
……
“送你些兵权?”
“兵权还能拿来送?”
对于安国朝前两个送出的东西,李从嘉还能理解些,毕竟是送人的常用礼物,可这第三个兵权,看安国朝说的无比轻松,李从嘉不得不怀疑,安国朝是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由老夫举荐,兵部力推,你有很大概率能得到一些兵权!”安国朝双手抱住,很是自信。
兵权自古是掌权者第一个要考虑的因素,当然也也是造反者第一个考虑的,就比如当初的齐王,为何他敢如此在殿中叫嚣?
不就是他掌握了禁军兵权吗?那些文臣耍嘴皮子又管个球用,一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看是你的嘴皮子厉害,还是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