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双很惜命,她自己是,她要求身边的人也要惜命,现在,她还担心起金启明来了。
传闻中的七公主,永嘉公主前来摄山,为什么金启明会出来迎接?
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金启明和永嘉有一腿!
恩科状元配公主!
说出来倒也相配。
只是永嘉公主克夫,金启明胆子也真是大,这样的人也敢碰?
李双双咂了咂嘴巴,惊呼之余又有些感叹:“金启明不会过几天就死掉了吧?虽然他一开始很讨厌,但好歹也是个状元,有些真才实学,万一真的被公主给克死了,他爹娘该有多伤心啊?”
阿娣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没有说话。
…………
李从嘉跟在金启明身后,走过湖上长长的廊道,转而来到了亭子面前。
“六哥你进来吧,其他人在外边候着……”
初听时,李从嘉只觉这声音耳熟得很,略带些慵懒,如果语速再快些,每个字都再清晰些,怕是和那位远在长安的要一模一样了。
李从嘉掀纱走了进去,还偏头瞧了一眼站在外边的金启明,实在是有些不懂永嘉的安排。
一脚走进去,李从嘉看见了那位连克死三位丈夫的永嘉公主,模样倒是可圈可点,也算得上是一方美人。
亭子的地上铺了软垫,白色的绒毛踩上去轻飘飘的,四周搁有香薰,闻起来味道却是极淡,中央位置有一盘棋局,看样子还没下完。
永嘉端端正正地坐好,双手藏在袖子下,瞧着李从嘉进来,她略抬眼皮,微低下颌,平静道:“六哥,安好。”
李从嘉有些受宠若惊,对比一下皇家的各位皇子,倒是这公主看起来更像是出身皇族,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子贵气。
“永嘉安好!”李从嘉淡淡地回了一句。
李从嘉和永嘉之前并没有什么交谈的机会,只是在宴会上见过几面,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今日前来,也只是一时对自己的遭遇愤慨,过来沾沾这位皇族的福气罢了。
永嘉不动神色地探出一只手臂,指着对面的一个位置,说道:“六哥,坐吧。”
李从嘉也不矫情,一屁股坐了下来,还伸头瞧了瞧未完的棋局,点评道:“还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富贵之人有这等闲情逸致,不像我,只能啃着硬邦邦的饼……”
李从嘉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幽怨意味,正说着,他还把手里的半张饼,丢到了面前的棋盘上,也不管后续对弈的两人还下不下。
吃了半边的饼被扔在棋盘上,把棋子打乱,有的棋子被打翻出棋盘,掉在了毛绒绒的垫子上,藏在一指长短的绒毛里,不见了踪影。
永嘉看着半张饼上的几个牙印,又抬头看了看甚是没有规矩的六哥,睫毛颤动,轻笑了一声:“六哥可真会说笑,我可听说,父皇在玄武湖边上,新修了一栋府邸,来年便要六哥搬过去,是六哥一直没有表态罢了!”
李从嘉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老皇帝赏我,我就要去吗?说来可笑,我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永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笑的愈发开心,故作神秘地说道:“远在长安那位,说的可真是一点儿都没错,六哥还真是一个嫉恶如仇,永不屈服的人呢?”
长安那位?
李从嘉抬眼,略微有些惊讶,狐疑地瞧了永嘉一眼。
“六哥可别这么看我……欸,装的可真累!”永嘉边说着,便抬手取下头上极重的钗环,扔在了面前的棋盘上,更甚者,起来脱掉了自己的鞋子,随意扔在远处,然后也不恭恭敬敬地坐着了,反而十分随意。
永嘉前后的剧烈变化,着实让李从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对永嘉的印象就是那种温顺得体的公主模样,而且还听闻此人有几个面首。
可现在看起来,此永嘉非彼永嘉呀,倒是和长安的那位撒泼的时候相像。
“李煜,李大才子,本公主乃是柔嘉公主的闺中密友,虽说我二人从未见过面,但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在和她的信件当中,她有提起过你,六哥?李煜?你说本公主叫你什么好些?”
李从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变化实在来太快,一下子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远在长安的柔嘉何时和永嘉成为密友了?
难道是因为二人封号都有一个“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