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怎么信这些,她微微眯起眸子,“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今夜可是你与我那父亲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你盼着他回来?和鬼同床,也不怕醒不来。”
说完,她便去把门关了。
这门一关,传进屋里的雨声便小了,风也不再肆无忌惮地穿入前厅。
8
大小姐有意关门,也是有意让她那后娘上楼的。
她总觉她迷蒙中在窗边看见的那个身影并非错觉,但她又找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她那房间里总是放着香料,燃着熏香,常人只要进去一阵,便会沾上香气,但她嗅了她那后娘的领口,可是什么味儿也没沾。
姓陈的留下的难题不小,她这新来的后娘跟谜一样,若非婚礼的请柬上写了双方的名字,她甚至连这位后娘叫什么也不知道。
嘴上说的是守灵,实则不到半个小时,她便唤来了佣人,在困乏的上楼时,她忽然想到,那线香莫非是被她那后娘捻灭的?
不可能,那火光非得把后娘那光洁柔软的手指烫伤不可,怎能是沾上香灰那么简单。
她回房前朝走廊的尽头望去一眼,尽头处是她让佣人安排给后娘的房间。
翌日来吊唁的人不少,这红事变白事的,原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婚宴的人,不曾想自己赶上的竟是葬礼。
这多少令人唏嘘,都说这姓陈的命硬,看来也没硬到哪去。
陈家交到大小姐的手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毕竟那位大少爷已经太久没有回来了,而大小姐做事,也总是很能令人信服。
来吊唁的人里,没有人和那位新夫人交谈,来的人只同大小姐说话,而她则像个外人一样,却又以最像亲眷的姿态,在蒲团上跪着。
那些慰问俱与她无关,她安静得与整个灵堂格格不入,显得孤零零的。
在婚礼上去世,可算得上邪门,而与姓陈的结亲的这位新夫人,也被那些来吊唁的人,划进了邪门的范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