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潮自小一身蛮力,他武艺虽好脑子却转的慢,半天才反应过来,“殿下的意思是,此处没有大虫,而是有人以口技扮虎啸,恐吓周围百姓?”魏潮挠挠头,“何以见得?”
他身上那股傻气,莫名叫谢疏钰想起了卫淼。
谢疏钰解释说,“其一,草丛痕迹凌乱,不像老虎经过,倒像是有人故意遮掩踪迹。其二,沿途的血迹味道不腥且粘稠度低,一看便知是人血。并且,那虎啸短时间内忽远忽近,分明是有人故意发出的。”
说着,他掏出捡到的半截锦布,“看衣料上的花纹,应是异族人。”
魏潮恍然大悟,拱手,“殿下了得,臣佩服。”
"魏大人功夫不错,武状元实至名归。孤不过借巧力,才能侥幸赢你。"谢疏钰幽邀道。
魏潮被他一夸,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那也是殿下的手下败将,不过话说回来,那人能扮作虎啸骗过这么多百姓,可见口技了得,口技如此了得的人……”
魏潮自言自语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道不好,口技如此了得的异族人,他不就认识一位吗?
想到此,魏潮不敢再耽搁,拱手拜别太子。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太子脖颈处有一个红红的异常显眼的印子。
魏潮傻乎乎问,“殿下,您是被谁咬了一口吗?脖颈好像出血了。”
闻言,谢疏钰伸手一抹,红色的口脂晕染在他的指尖,像一朵盛开的牡丹。
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谢疏钰不可避免地回忆起马车那一幕,她的口脂,在他喉结上停留了一天……
想到此,谢疏钰的喉间莫名涌起一股躁意。
见太子不说话了,魏潮也慢半拍反应过来,那个红印子分明就是女子留下的呀。
听闻太子不近女色,弱冠多年东宫空置,魏潮心中啧啧称奇,能在太子脖颈上光明正大留下唇印的姑娘,肯定不是一般人。
回到府中已是月色清明,谢疏钰沐浴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袍,坐在灯下看一本兵书。
他看书,无论多么晦涩难懂的字句,向来一目十行。可今晚,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铜质滴漏过去两刻钟,书本还停留在翻开的第一页。
耳边回荡着机械的滴答声,谢疏钰忽然想起白天在马车上,那个不能算作吻的吻。
可以看出,卫淼并不是故意的,而她的反应,比自己要淡定许多。
小姑娘虽然及笄了,但很多道理还是懵懂懂的。在她眼中,今天这个意外的接触,也许就和两个人手碰到了手没什么区别。
但谢疏钰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说到底是他养大的小孩,这样的事会让他有罪恶感。
自然,除了罪恶感,谢疏钰并不讨厌就是了。
至于比不讨厌更深的情感,他没想过。谢疏钰不喜女子近身,一来是不喜女子身上浓重的脂粉味,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一靠近他就生厌,二来比起女人,他更在乎权势。
无论怎么比较,女子都没有权势重要。
在这个时候,冯宝财叩门进屋,弓着腰说“殿下,水水姑娘不舒服,似是又不好了。”
小姑娘身体弱,饿了冷了都能生病,像个小宝贝一般,需捧在手里宠着呵护着。
谢疏钰倏地起身,边往外走边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何现在才来报孤。”
两人的房间仅相隔一条长廊,眼下,病弱的少女躺在拔步床上,墨发披散,身上盖着条厚厚的锦被。
谢疏钰坐到床边,拨开锦被和少女乌发,掌心贴到她的额上,“水水哪里不舒服?”
他才问完,手就被少女握住了,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
卫淼握着他的手,像担心人跑了似的,握的紧紧的,然后自己从厚重的被衾里钻出,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
她用脸蛋蹭了蹭谢疏钰的手,小心翼翼道∶“水水…没病,只是想…想见钰哥哥。”
候在一旁的香草嘴角抽了抽。若有人扯谎狼来了,殿下被骗的第一次就能把人砍了。但如果是有人撒谎说水水姑娘病了,无论几次,殿下都会上当。
香草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卫淼对上谢疏钰的目光,又心虚了几分。
自从回府后,卫淼就一直想着白天马车上的事。她越想越慌,生怕钰哥哥讨厌自己,这才装病把人骗过来。
"钰哥哥……是不是还在生气?"卫淼呜呜咽咽抿唇哭起来,"我……我不是故意让哥哥吃口水的。”
她一掉眼泪,谢疏钰就有点无措。男人表情始终淡淡的,倾身靠近,以粗粝的拇指抹掉卫淼的眼泪。
卫淼哭的一抽一抽,盈盈美目无辜地望着他,“而且我……我没有伸舌头,钰哥哥就算吃到了口水,也不多的。”
她还想伸舌头
少女大胆的话把男人撩拨得身上一紧,谢疏钰捏住她的下巴,语气不怎么好,“卫水水,不准胡说八道。”
卫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她只以为钰哥哥还在生气,大大方方道∶“别生气,我……我让钰哥哥贴回来。”说着崛起小嘴,一副等着被亲吻的样子。
谢疏钰脸色紧绷的厉害,这种时候,最好的法子便是终止这个话题,拂袖离去。
但他情不自禁,俯身逼近计较起来,“水水不仅贴了哥哥的唇,还贴了哥哥的脖颈。”
"哦————"卫淼明白了,小手扒开里衣交领,仰着脑袋∶"这里也……也给钰哥哥贴贴。"
盈盈灯光下,少女纤细优美的脖颈显露无形,玉颈生香肤若凝脂,诱人一亲芳泽。
谢疏钰眼神一暗,脑海中生出一些不耻的念头。他想在这天鹅颈上作乱,想在它上面盖个戳,完完全全成为自己的领地。
几乎是出于本能,男人缓缓靠近,鼻尖已经抵着卫淼的脖颈,两片薄唇更是只差分毫的距离。
卫淼紧张地吞咽口水,她很担心,钰哥哥这么生气,不会把她的脖颈咬出血吧,很疼的……
这一声钰哥哥,让谢疏钰神思清明不少。
不该这样的,他是她的哥哥,长辈。谢疏钰倏然起身拉开距离,仍绷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卫淼试探道∶“钰哥哥,不贴贴了吗”
“嗯,舍不得欺负我们水水。”他摩梭卫淼娇嫩的下巴,神色若有所思。
因为常年练剑,谢疏钰手指粗粝,卫淼娇嫩的肌肤受不住,没两下便红了。
卫淼两眼汪汪,“疼——”
谢疏钰放手,教育说“今天马车上的事叫亲吻,不准对任何人做,知道了吗?”
卫淼听他语气柔和了些,放松下来乖乖点头,"我以后不……不乱亲了。"
“睡吧,明天先回澄院,哥哥有事要忙。”
这次出来好几天,该玩的地方都玩的差不多了,只是一听谢疏钰要走,卫淼又不开心了。她扑上去抱住谢疏钰,“我……我要抱着钰哥哥睡。”
卫淼对谢疏钰的依赖,不是简单一两句话能说清的,这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次,谢疏钰没推开她,轻轻拍着少女的脊背哄她入睡。
只是一想到,卫淼把自己当成哥哥,长辈,因为养大的孺慕信任,才对自己亲近,谢疏钰心里莫名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