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慌忙赶路,竟是连沐浴洗漱的时间都没有。眼下能洗去一身铅尘,倒是再好不过。
待得沐浴完,她自寻了一把缺齿木梳,将头发通了通,自觉自在了,这才一下子跌在床榻上,竟是再也不想起身。
马车里哪有床榻舒服?时锦连饭也不想用,只昏昏沉沉睡得香甜。
她这一觉睡得级长,直至天色渐晚、夕阳西落也没醒过来。又睡至戌时,眼皮沉沉间忽听得房门打开,紧接着有人自门口一步步从容而来。
黑漆漆的夜里,时锦以为是那个小丫鬟,当下哼唧两声儿,声音里带着些尚未清醒时软软糯糯的鼻音,比之以往更是大相径庭,“且让我睡会儿……等下便起来用饭……”
说罢,竟是怕冷般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脖子。
然那人只站在床榻前睇视她良久,半晌方道,“怎的?还让爷抱你上马车?”
时锦心中悚然一惊,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隐隐见二爷正低头站在自己床头。
她那点子瞌睡瞬间跑了个干净。
当下手忙脚乱得寻自己外裳,一边与二爷道,“奴婢以为二爷今晚会在此过夜,是奴婢失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