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黛玉突然感到一阵不舒服,以为是快要生了,薛虹忙让紫娟把早就请进府的稳婆和大夫全都叫了过来。
稳婆摸了摸,回头禀道:“回侯爷,这还早着呢,不到发动的时候。”
薛虹皱着眉问:“那夫人为何会疼成这样?”
稳婆道:“这是正常的,女人生孩子前都有这一阵,之后这种阵痛会越来越频繁,侯爷和夫人不用太过担心。”
薛虹担心的看了看床上的黛玉,只好吩咐大夫和几个稳婆寸步不离的轮流守在跟前。
后面果然黛玉疼的越来越频繁,发作的也越来越厉害,看她疼的满头大汗,薛虹心疼的不行,见稳婆和大夫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急的斥道:“正常正常,你们都不看她疼成什么样了?还不快想想办法,好歹让她舒服一点!”
稳婆安慰:“大爷不要着急,这女人生孩子都要经过这么一遭的,哪家的媳妇不都是这么疼过来的,不然这孩子怎么生出来?”
薛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下去、下去!”
旁边几个婆子和丫鬟上来劝道:“大爷,这女人生孩子乃是秽气最重的时候,大爷在这里只怕被冲撞了,还是出去等候吧!”
薛虹本就急的不行,听了这话更没了好脸色:“简直是谬论!我自己的夫人孩子在房间里,哪里来的什么秽气?谁要再乱说,绝不轻饶!”
下人也知道薛虹的脾气,不敢多劝,只好灰溜溜的下去了!
黛玉疼的闷哼出声,轻声叫道:“瑾瑜……”
薛虹忙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一边帮她擦汗一边安慰:“放心,我在呢,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黛玉无力的点了点头,薛虹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给她说一些笑话等等,趁着黛玉稍稍好了一点,又暗中问紫娟:“太医来了吗?”
紫娟点头:“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想了想紫娟还是帮着那群下人说道:“大爷这会子陪着夫人不要紧,可是一会儿夫人要生的时候,您还是出去的好,且不说秽气的问题,只说您在这里,夫人肯定会不自在,也会更加危险的!”
薛虹回头看了看刚刚睡着的黛玉:“等会看玉儿的意思吧,你先下去安排,不要出了纰漏。”
两人正说着,下人过来汇报:“大爷,俞夫人和宝姑娘来了!”
两人都不是外人,下人正通报着,两人就急急的进来了,见黛玉睡着了,忙低下声音:“怎么样了?”
薛虹给俞夫人见过礼,也担忧的看向黛玉:“疼了一晚上,这会儿才刚刚睡着了!”
俞夫人点头:“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的,让她好好睡一会儿,不然只怕没有力气,我们先出去看看其他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你在这守着。”
薛虹感激的道谢:“劳烦伯母和妹妹天不亮就过来,你们一会儿也去再休息一下吧。”
宝钗拍了拍薛虹的手:“大哥说的哪里话,我们什么时候不能睡,不差这一会半会的。”
薛虹现在也没心情多说,只好再次谢过。如今有了两人照看,薛虹也安心不少,只一心在床边守着黛玉。
黛玉这次倒是间隔的久了点,好歹睡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又疼醒了,稳婆又上前摸了摸,说道:“快了!”
薛虹在旁边照顾着黛玉,按照稳婆的吩咐让下人准备了好消化的鸡蛋羹,趁着黛玉疼的不严重时,喂她吃一些,不然怕她没有力气。
吃完鸡蛋羹不过一会儿,黛玉正和薛虹说着话,就又闷哼了一声,这一次的疼痛比之前更加来势汹汹,稳婆看了后,就开始赶薛虹出去:“要生了,大爷快去外面等候!”
薛虹心里一紧,忙看向黛玉,黛玉虚弱的点了点头:“你出去吧……”
薛虹不敢添乱,见黛玉不想自己在场,就赶紧出去了,外面的俞夫人和宝钗见状,连忙吩咐下人把热水、剪刀、参汤等等端进屋里,然后“啪”一声关上房门,把薛虹挡在外面。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黛玉的叫声,薛虹一惊,忙上去拍门:“玉儿,你怎么了?快开门……”
俞夫人打开房门训斥:“女人生孩子谁不这样?你在外头安静等着,不要在旁边添乱!”
薛虹也不顾她的斥责,趁机顺着门缝往里看去,俞夫人见他探头探脑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你能看出个什么?安心在外头等着当爹吧!”
见房门又被关上,薛虹摸了摸鼻子,听着里面不断传来黛玉的叫声,还有稳婆和俞夫人等人不停喊着“使劲”的声音,担心的在外面直转圈。
沈墨和章玉书、宋楠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黛玉已经生了许久,而薛虹此时则双目赤红、衣袖高高挽起,毫无往日风采的在外面团团转。
跟着一起过来的沈夫人问道:“怎么样了?”
薛虹急的不行:“已经生了许久,还没生下来!”
沈夫人安慰他:“不要着急,女人第一胎是比较难生,后面就好了,我先进去看看。”
第一胎就难成这样,后面还再生?薛虹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要了!
沈墨三人也上前劝道:“你放心吧,这么多人在里面守着,肯定没事的!”
薛虹一边趁着里面给沈夫人开门之际,赶紧向里面望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就是再多人,也不能替她去生,我如何能不担心?”
沈墨三人无奈,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在椅子上:“你就是再急也没用,这事你也帮不上忙不是,还是不要添乱了。”
之后宋楠又问道:“怎么不见林大人,你没有告诉他?”
薛虹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他身体不好,我和玉儿怕他担心,打算生下来再告诉他。”
正在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婴儿洪亮的哭声,薛虹和三人正在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转头愣愣的盯着房门。
宋楠先反应过来,高兴的晃着薛虹的肩膀:“生了,我干儿子生出来了!”
薛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紧闭的房门愣愣的重复:“生了……”
沈墨和章玉书也开心不已,上前拍着薛虹:“没事了,生下来了!”
薛虹这才反应过来,开心的跳起来拍着门:“玉儿,你还好吗?”
接着又连连叫道:“紫娟,快给我开门!”
里面俞夫人和沈夫人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笑道:“瞧瞧,那傻小子等不及了!”
沈夫人一边帮着把洗干净的孩子包好,也笑了:“都说薛大人是出了名的疼媳妇,今日可算是看着了,哪家的男人会在媳妇生的时候守在屋里的?跟玉儿一比,我们都白活了!”
大家正说笑着,这边帮黛玉整理的产婆摸了摸她的腹部,觉得不对劲,又摸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大变:“肚子里还有一个!”
“什么?”屋里其他人也白了脸:“你没看错?”
产婆急的嚎道:“哪里会看错,我接生了多少孩子?一摸就知道……”
“那还愣着做什么!”俞夫人打断她:“赶紧叫醒玉儿!”
其他人顿时忙成一团,晃着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黛玉,沈夫人又急着吩咐一旁的下人:“快准备参汤,给夫人灌上一碗!”
薛虹在外面拍着门,听着里面突然忙乱起来,也没人理他,心里就有些不好,于是拍门声更急了:“快开门,玉儿到底怎么了?”
紫娟和紫竹走出来,打发紫竹先去准备参汤,紫娟回道:“已经生了一个了,谁知道稳婆一摸,说是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几位太太让准备参汤呢。”
薛虹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玉儿怎么样了?”
紫娟也急的直摇头:“夫人已经脱力昏了过去,如今刚刚被叫醒,只是身上没有力气……”
薛虹推开她就要进去,却被紫娟一把拉住:“大爷这会子进去也无用啊,说不得还会影响到夫人!”
沈墨等人也上前拉住他劝阻:“你现在进去也于事无补,还是在外面安心等着,我母亲她们都是有经验的人,你去了说不定还添乱。”
薛虹闭上眼睛强令自己冷静,然后转头吩咐紫娟:“你赶紧进去照顾夫人,需要什么就喊我,还有,不管有任何状况,立刻出来回我,不可自作主张,明白吗?”
紫娟点头,随着端了参汤过来的紫竹一起又进去了。
薛虹双手叉腰,低下头深吸了口气,脑海中不断想起那日主持说的话:天助自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