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太学祭酒濮崟的夫人王氏正在为上官胭上妆。范氏人死的干干净净,范瓘孑然一人,今日为了族孙女的婚礼,他请了不少过往的好友来家里。濮崟的夫人暂时充当上官胭母亲的角色,为她开脸描眉。
开脸其实有点疼,王氏用五色丝线绞去上官胭面部汗毛,又用金剪刀将她额发和鬓角剪齐。
“淑女真正儿是标致,不愧是范氏女。”看着铜镜里面的绝美玉脸,王氏忍不住夸赞。
今日大婚之日,一贯冷艳视人的上官胭不免多了些羞怯,平添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憨。
她伸手从台上取下一方玉盒,里面是聂嗣送来的口脂。口脂即为口红,鲜红无比,给人以年轻、健康、充满活力的印象。
纤纤玉指微沾口脂,涂抹杏唇,铜镜中的人儿变得更加艳丽。她犀齿微咬红唇,忍不住痴痴一笑。
王氏拿起眉笔,微沾一层青黛。
笔落上官胭眼角,在王氏熟练的描绘下,一层在眼角眉梢蔓延的暗红色眼线缓缓浮现。
便在此时,瑶妲走进来,瞧见铜镜中的阿姊,顿时捂着小嘴:“阿姊,你好美啊。”
王氏笑着道:“淑女确实是个美人儿。”
上官胭脸颊通红。她的脸上本就涂抹了一层薄粉,显得十分红晕鲜艳,听见她们这么说,顿时变得更红了。
“瑶儿,可是嗣郎来了?”
“嗯!”瑶妲送上绢帛。“这是他给你的。”
闻言,上官胭接过绢帛,悄悄打开。
她却没想到,王氏还有瑶妲俩人都悄咪咪的在偷看。
只见绢帛上写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呀!”
王氏与瑶妲纷纷惊呼出声,她们虽然文学素养不高,但是这首诗歌也不算很难理解,她们一看就懂。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才震惊于诗歌中蕴含的情意之重。
不久之后这首诗流传天下,成为一时佳话,无数风流文士无不赞叹聂嗣的至情至性。
待新妇妆容梳洗完毕,聂嗣也正式踏入闺阁。
王氏与瑶妲自然悄然退下。
虽已见面多次,但是聂嗣还是为她的美貌深深震惊。
一身鲜艳的礼服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精致锁骨,裙幅如月光白雪流动倾泻于地,挽拖三尺有余。三千青丝挽成飞仙髻,插着一只玉钗。两鬓青丝垂落饱满胸前,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荡漾着清淡浅笑。
她气质本就偏冷,那眼角的暗红色眼线,更是让其变得更加高傲冷艳。仿佛高不可攀的女王一般,冷艳无二。
御姐什么的,才是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