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 80、第八十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80、第八十章(2 / 3)

宁贵人凝视他的眼光凄然掺渗留恋,继而环顾余人,骤然冷冽:“听两位公主之言,像怀疑我与先皇后、前太子身死惨剧有关联?”

“不错!”夏皙双目赤红,强忍哽咽,“你入宫前曾师从天下第一香道大师扶弥师太,习得奇香异术,因对余家人揭发永安侯私贩军马的罪行而怀恨在心,四年前伺机使用致幻香料,置余大将军于万劫不复之地……导致我母兄身亡命殒!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惠帝闻言,免不了浑身发颤。

宁贵人笑颜弥漫淡淡苦涩:“你们有此定论,必寻获蛛丝马迹或人证物证。陛下倦乏,我不浪费时间,都招了吧!是我干的,跟别人没任何关系。”

惠帝、齐皇后与魏王同时惊呼:“……你?”

“魏王虽是我所出,但早不在我名下。我所作所为,他一无所知,请陛下莫要迁怒于他。”

听宁贵人痛快承认,还不忘替魏王开脱,夏暄与晴容对望,双双惊诧到无以复加的境地。

他们各尽所能,千辛万苦获取宁贵人私下离宫的证据,暗地里查问过景西三所的杂役,更联系虚明庵的老师太,确认隶属魏王府师爷的客院偶有神秘贵人深居简出,其一为进出遮挡面目的妇人,偶尔有英俊富家公子探视!

可她居然直接招供?没打算垂死挣扎?

宁贵人不显惧色,狭长眼眸直直撞向惠帝怒目。

“陛下,你我相识三十七年,这本该是妾侍奉您的第二十四个年头。妾自知罪不容诛,赴死之前,只想僭越问一句——将妾幽闭在景西三所十五年整,陛下可曾想起过妾?”

惠帝万未料到她竟问出这样的话,怔忪、怨愤、无奈汇集成流,冲垮了他的防御。

“阿允……四郎眉目如此像你,朕如何想不起?”

“妾尚在孩提时代便结识了您,憾惜青梅竹马抵不过陛下对先皇后的百般思慕。妾明白,君王之侧求不得一世无二心,再加上三十年前,父兄在赤月国谈判期间的劣迹,妾彻底断了正妻之念。

“妾眼睁睁看您亲率迎亲仪仗,横跨大半个京城,春风满面,迎娶余氏,还宫成礼,您可知妾有多想成为马车内头戴九翬四凤冠、身穿织金云凤纹翟衣的太子妃?盼了多年的梦,由另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圆上了,妾不敢怨,不敢痛,不敢恨。

“其后年复一年,妾听闻您喜获世子、纳了侧妃、再添庶子……总算盼到您继承大统,未忘旧谊,容妾入宫作伴。可等妾怀有身孕时,陛下的第三子已降生于世!新人成旧人,旧人成故人!”

宁贵人自说自话,以嘲讽口吻,幽幽道出埋藏二十余载的心酸。

明明她位份低微,坦诚罪责,殿中位尊者竟无一人打断。

“平心而论,您秉公诛杀了妾的父亲、三位兄长,迫使我母亲悬梁自尽、妹妹为奴,妾再悲再愤,亦理解您清扫朝中积弊的决心。

“可妾为发配充军的幼弟求情,遭太后痛斥而出言顶撞,您怒降妾为贵人,更连病中的小六也不肯多看一眼……乃至下了明旨,若无帝后之命,不许妾踏出景西三所半步!

“上苍带走了小六,而您则硬生生带走了四郎!我恨!恨等了半辈子、盼了半辈子的男人,无情得寒心;我也恨余家断我宁氏一脉,恨先皇后夺子之仇,恨每一个人……几乎连四郎也恨上了!

“可恨有什么用?照旧长门紧锁,深宫寂寞,羊车不临,无一再幸。我在景西三所那座萧条宅院内,居无香,食无味。

“看不见二月杏雨、三月柳青、四月秀葽;等不到五月鸣蜩、六月郁薁、七月流火;感知不了八月萑苇,九月肃霜,十月陨萚……唯有无穷尽的冰雪,能把人的心从暖捂到寒透。

“我早该投井自尽,或寻根白绫往梁上一抛,就此一了百了!可我心存妄念,终归渴求见一见亲骨肉,我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相连之人……”

她凝望魏王的慈爱眸光,教人心下唏嘘,渐生恻隐。

···

兴许难得有听众,宁贵人默然片晌,丹唇挑笑。

“五年前,四郎获封亲王,开府建牙,我为了不惊动大门守卫,与服侍的宫婢调换衣裳,从处所那干涸的水渠爬出,借送赠贺礼为由,顺利逃出皇宫。毕竟,‘宁贵人’整整十年未露面,守门侍卫哪里分得出?

“四郎出落得英俊儒雅,仪容端方,气质清贵,眉眼鼻唇像极陛下,又保留我的影子;魏王府的布局摆设也相当雅致,最动人的莫过于皇子公主们围绕在先皇后身边的景致!四郎那一声声‘母后’,喊得多亲切啊!

“余氏诞有三儿一女,得宗室女乐云公主承欢膝下,还把我唯一的儿子据为己有!她的荣宠……本该是我的;那些孝顺乖巧的好孩子,也该是我的……

“可我家破人亡,不得不穿戴宫人服饰,站在花木繁盛的角落,静观他们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和乐融融。我儿长大成人的欢喜和骄傲,与我没半分瓜葛。”

魏王眼角湿润,连忙扭头,以免被瞧出。

宁贵人又道:“回程时,我撞见魏王府的一位幕僚,正是永安侯府中旧时的清客。他早年落难,受我父兄照料提携,一家子对我很是感恩,不单替我保守私出皇宫的秘密,更告知我父曾将一批贵重物资转移至我名下房舍内藏匿,算是不小的数目。

“我没胆量长居宫外,索性委托幕僚代管,请他利用这笔钱做点生意、置些产业,想着有朝一日,假死逃出那座无情无爱、shā • rén不见血的宫城。

“当余大将军卸甲归来,载誉闲赋,余氏一门恩宠无量……连世交陆家也跟着沾光沐荣,我的不平之气再度燃起,总想做点什么再脱身而去。

“可惜离开香料和草药十数载,身边没参详书册,我只能凭记忆做出柑桃香膏。那香若单独使用,让人心情愉悦;若添加西山特有的致幻菌,再用蜜浸泡一段时日,便是极强的cuī • qíng蜜药,量大时会产生幻觉,把任何人想象成是心上人。

“日复一日,我始终寻不着机会下手,直至某日……以宫婢身份路过御膳房,偶然闻悉她们正按照皇后吩咐备酥酪燕窝,好送去东宫招待余家人。我慌忙赶回处所,取来调好的香蜜……”

话至此处,尽管宁贵人下药害人的结局既定,不可逆转,但惠帝、夏暄、晴容、夏皙等人不自觉攥握拳头。

“我预估赴宴人数,猜想应为余皇后、前太子、燕王……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还有嘉月公主、余家兄弟、余大公子。精确计算过试味尚宫所吃的分量无甚用处,不会穿帮,快速把糖浆换成了药。

“我无意取人性命,就想让余家兄妹……让东宫所有贵人乱成一锅粥,再散布消息,一网打尽,闹他个名声狼藉,我宁家之恨、夺子之仇便算一笔勾销……

“不知为何,当晚却惊闻,余大将军掐死了宝贝外甥,余氏惊慌落水,顽疾未除,心悸又增,丧子之痛何等剧烈!圣宠二十载的一国之后,无力回天。”

夏暄心有余悸。

无法想象,若宁贵人供词不虚,血亲之间不受控制的乱人情伦,比死还可怕!

他忍无可忍,厉声怒喝:“宁家父子贪赃枉法,罪有源,罚有因,伏的是国法,而非余家从中作梗!陛下处罚公允,有何可冤?四哥转由我母亲抚养,全因你心怀叵测、行止不端!到头来,你竟把自身过错全数推在旁人身上?

“母后母仪天下,仁善厚德,对四哥视如己出,哪里对不住你们!我长兄一片赤子之心,才德兼备,勤政爱民,为众皇子典范,哪里做错了,竟要遭你陷害!我大舅舅征战沙场,铁血无私,如无他出生入死、保家卫国,万千子民何来这些年的安定?

“你挟恨报复,挑拨滋事,害陛下和我们兄弟妹痛失所爱,害我大宣憾失栋梁之才、卫国之将,有何脸面在此大放厥词!”

宁贵人冷笑:“没错,他们是好人,无辜的,那我呢?我娘、妹妹、年仅十一岁的小弟,何尝不是无辜的?我被困冷宫十多年,数千日夜空守陋室,那折磨,那绝望,比他们轻松一死要难受得多!再说,我换的蜜浆只cuī • qíng,掐死你大哥、推你母后下水的人,不是我,是你的好舅舅!”

夏暄怒发冲冠,磨牙吮血,意欲回击,不料魏王长目噙泪,哑声启齿。

“娘……我当初刻意和您保持距离,是怕陛下动怒,实际上……我一心等羽翼稍丰,有所作为,便替您求恩赦。您何苦对我的亲人下此狠手?”

“亲人?”宁贵人低哼,“果然!你总向着他们!”

“那是众皇子的嫡母!待我亲厚的长兄!就连余家舅舅也抱过我看花灯!他们不是亲人,又是谁?”

“忘了你的亲舅舅怎么死的?正是被你喊‘舅舅’的人亲手推进地狱的!”

母子二人争执不下。

乐云公主闷声质疑:“贵人自称无shā • rén之意,可事实摆在眼前!”

“东宫的情形,我未亲眼目睹……知情者多半已开不了口,”宁贵人讥笑,“不如,待我到九泉之下再问问你们的母后?”

夏暄勃然大怒,谁料晴容忽而插问:“听说事发当日,呈来的酥酪太甜,大伙儿没多吃?”

夏皙颔首:“对,本为爱吃甜食的小舅舅而备,可他一大早跑去看一位老者捏糖人,未曾入宫;大哥和大舅舅因口味不合,基本没怎么吃;母亲正服药,小七那会儿肠胃不适……我、我有事走开,出事后才回,午后详情不得而知。”

说未道尽,蓦地变得忸怩。

这事曾由余晞临亲口供述,晴容多此一问,只为助惠帝了解内情。

“公主到狱中探望大将军,并从其临终遗言获悉,他出手时陡生幻觉,把前太子看作初鹰族猛将,‘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此话当真?”

“是。”

“正如柑桃香膏混合致幻菌后,引发截然不同的效应,小九大胆推断,宴上应有某一种食物,改变了大将军体内药性,如茗茶、烈酒之类?”

乐云公主和夏皙齐声惊叫:“醉千秋?”

晴容记起赵王提及,所饮美酒中,只有乐云公主以古法酿制的醉千秋勉强可与甘泉露比肩,但辛辣气重,余韵不足。

“既是古法酿制,京中能否寻得一二?”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