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这次提出来的要求,不只是从即日开始往大营输送犒军金银,更要命的是还要割让中山、太原、河间三镇。
祖宗之地寸土不可与人,这是九州万方有识之士达成的最大共识。
李邦彦就算再怎么明哲保身,急功近利,也不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是以必得请旨之后方能定夺。如今皇帝连面都不见,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这可如何是好?
“请种少保随咱家去福宁殿觐下吧!”
邓述向李邦彦转达完官家的口谕,转身面向种师道,恭恭敬敬地打了个请的手势。
皇帝拒绝召见当朝宰相,似乎刻意在等候一个远道而来之人,这个结果让种师道既意外又感动。他站起身正要跟着邓述步出房门,孰料却被李邦彦抬手给拦住了。
还有没有先来后到?还讲不讲轻重缓急?
李邦彥的心脏像是被热油烹煮了一样,但眼睛不瞎,他算是看出来了,皇帝一直以来对和议之事置若罔闻,归根结缔,还不是被李纲、沈琯等人蛊惑的吗?倘若再加上种师道这种主战派世宿名将,往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数呢。
“种少保,可否暂借一步说话?”
“李太宰有何赐教?”
种师道见对方完全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心中略觉不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来到值房里一个被屏风遮挡的僻静角落里。
李邦彦肃言正色道:“种少保初来乍到,想必还不知道我朝已经与大金讲和之事吧?”
原来是想当面敲打一下我种某人!
种师道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东京城池固若金汤,虽攻战不足却守御有余,不知李太宰当时为何急与虏人讲和?”
李邦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尬笑了一下道:“苦于国家无兵,不得已才与之讲和。”
“何谓无兵?”
种师道故作讶异之色道:“京城士庶百姓虽不能攻战,却可使之固守,如此一来,百万民众岂非百万军兵乎?”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