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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感谢你(1 / 4)

宋秋寒进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他轻轻开了门,看到玄关处开了一盏小小的夜灯,林春儿为他留的。他提起行李轻轻放在地上,又小心翼翼脱了鞋,然后去了浴室。

浴室外面的置物架上放着家居服和浴巾,也是林春儿为他准备的。再细看,家居服上贴着便签:“如果饿了,厨房里有我晚上蒸的包子。”宋秋寒嘴角扬着,还有时间蒸包子了,可把她厉害坏了。

他速速洗漱冲澡,又去厨房尝了一个包子,不凉,应该是她睡前又开火热过,然后才刷牙去了卧室,轻轻上了床。

他那侧的床微微沉了沉,他停下来,然后靠向林春儿,她在睡梦中将身体后移贴着他前胸,在他怀中安然睡着。

睁眼的时候已近中午,林春儿说了声:“早。”声音很哑。宋秋寒手放在她额头上,滚烫,这个女战士病了。

“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宋秋寒有点生气,下床烧水煮粥,又回到床边问她:“什么症状?嗯?”

“头晕、嗓子疼、冷。”林春儿说完还咳嗽了两声,看起来很可怜。

宋秋寒瞪了她一眼,去倒了杯热水看着一小口一小口啜完,粥熟了,又看着她喝粥,然后看着她吃药。这一套动作非常熟练了。是在日复一日照顾林春儿的过程中积累出的经验,让他洋洋自得的经验。

林春儿借着生病在床上耍赖,一会儿宋秋寒我渴了,一会儿宋秋寒我想吃水果,一会儿宋秋寒我饿了,宋秋寒宋秋寒没完没了,将宋秋寒指使的团团转。但宋秋寒不生气,要是林春儿十分钟没叫他,他反倒会问:“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水果?”所有好脾气都给了林春儿。

林春儿吸吸鼻子,宋秋寒就扯出两张纸巾轻轻贴在她鼻翼:“擤。”动作再轻,鼻头也还是红了。有点可怜。

“你上周是不是没好好睡觉?还骑车上下班?”宋秋寒问她。

“好好睡了,没骑。”林春儿有点心虚。

“睡觉很重要,身材真没那么重要。”宋秋寒爬上床为她盖好被子,指尖停在她鼻尖:“冬天了,你不要骑车上下班了,有时路滑天又冷,我出差的时候总是担心你摔到。”

林春儿敷衍点头:“好好好。”

“我一会儿把你车锁起来。”宋秋寒十分认真:“冬天不许骑。”见林春儿要开口,又轻声加了句:“听话。”

这声听话啊,像在哄孩子,那么温柔,让林春儿放弃了抵抗:“好吧,那我就在冬天养膘好了,养两个月过年就能杀了上桌了。”

“胡说八道。”宋秋寒笑了:“养到明年再杀。”

两个人嬉闹,门铃大响。宋秋寒起身去开门,宵妹挺着肚子进来了:“累死我了。”

林春儿听到宵妹的声音忙说:“你别进来,你离我远点,我感冒了。传染你你又不能吃药。要不你们俩现在就滚蛋吧!”

“我不!”宵妹不满,站在客厅里抗议。

“生病了嘴还这么贫,病的还是轻了。”陈宽年站在卧室门口看到林春儿的红鼻子大笑出声:“活该,你也有今天。上次我生病你说什么来着?说我体虚,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丑样儿吧!”

“你们俩又拌嘴。”宵妹也站在门口,看到林春儿抬起手:“你别过来!”

宵妹捂着肚子笑出声:“好啦,我不去。我们带了好多海鲜,我最近得好好补补,要不没力气生啊。”

“你是要补补。”林春儿点头,别人怀孕都会胖很多,她呢,除了肚子变大,还是细胳膊细腿。整个人看着可怜兮兮的。

“你病了就好好躺着,我们三个在外面吃,你闻闻味儿就行。”陈宽年朝她挤眼。

宋秋寒看不下去了:“别欺负我们啊,惹急了就赶你走。”他推陈宽年去厨房:“你去做。”

“就海鲜火锅吧,简单,健康。”陈宽年提议。

“好。”

到了吃饭的时候林春儿不肯上桌,怕传染宵妹,又推宋秋寒出去:“你快去吃,不许陪我。”

宋秋寒苦笑着出去吃东西,坐在那剥虾,剥完了也不吃,放到小碗里。然后是花蛤,认认真真摘了,也放进去,再然后是海螺,将肉剔出来清理了,然后调好蘸汁送到卧室:“快吃,吃完了给你煮海鲜面。”

陈宽年在后面啧啧出声,而后拿起手机把宋秋寒的样子拍下来发到群里艾特栾念:“看见了吗栾总,学着点,偶尔也服点软,别总端着一张脸。你要是有咱们宋总这手段,小桃桃还至于不理你?”他又开始犯欠。

果然,栾念回他:“滚。”

陈宽年大笑出声,他最近的爱好就是逗栾念。

宋秋寒瞟他一眼:“你真行,非得往栾念伤口上撒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

“栾念太傲气了,一边冷着脸,一边为人家出生入死,这不是傻吗?”

“别人的事你别管。”

“我倒是不想管,我在冰城的收藏展栾念为我指定了他的小桃桃是我布展供应商…还总找借口跟我去…你是没见过两个人的样子,啧啧…一出好戏。”

“栾念活该!”林春儿在卧室突然说到,而后咯咯笑出声。女人总是向着女人。

几个人热热闹闹吃过饭,男人们洗碗,宵妹在沙发上躺着,她太瘦了,孕晚期久坐会腰疼。林春儿问她:“现在睡觉怎么样?”

“晚上经常醒,腰疼。想早点卸货。”

她讲完这句,觉得肚子疼了一下,她住了嘴,看着自己的肚子,又疼了一下,不是普通的疼。

她没有征兆的宫缩了,在她吃饱以后。她问厨房里的陈宽年:“我待产包和医保卡还在你车上吗?”

“在啊,怎么了?”

“我宫缩了啊!”这会儿宵妹可真冷静,林春儿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门口看着她:“哎哎哎!你别生在我家啊!赶紧去医院!”

“你急什么?还不到去医院的频率呢!”宵妹安慰她,林春儿可不管,穿上衣服,也不顾传染不传染了:“走走走,去医院!”

四个人忙出了门,开车去医院。林春儿看着陈宽年在办入院手续,宵妹站在那疼的直冒汗,她竟出奇的紧张,拿着电话的手有些抖,她打给书记:“妈,宵妹要生了。”

“不是过几天预产期吗?我还没去呢!”林春儿听到书记走路的声音忙说:“您别急啊!很顺利,我们都在。”

“好。我现在就买机票飞过去啊,交给我闺女了。”书记挂断了电话。

宵妹疼的厉害,脸上有了汗珠,林春儿急了,坐到她旁边问她:“还行吗?”

宵妹摇头:“太他妈疼了,这辈子就生这一个!”她攥着林春儿的手深呼吸,宫缩越来越频繁,咬着牙对春儿说:“我觉得我好像是急产。”

“管它什么产!人平安就行。”

林春儿这一着急,鼻不塞了,感冒好像也好了,额头都是汗。眼睁睁看着宵妹进了产房,在一旁问宋秋寒:“宵妹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你别担心。”宋秋寒揽着她肩膀,再过一会儿陈宽年也被赶了出来,医院不许陪产,家属只能在外面等着。

陈宽年这下不顽劣了,站在原地转圈圈,不停对宋秋寒说:“怎么疼成那样啊。”讲完这句眼睛红了,然后硬汉落泪了:“太可怕了,太遭罪了。”

宋秋寒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干脆也学他,将他那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糗样拍了下来发到群里,艾特栾念:“该你发表评论了。”

栾念回:“你也有今天。在英国遥祝。回去送礼。”还算慈悲。

林春儿好像一直在送别,还从没迎接过一个崭新生命的到来,她站在产房门口,听里面的声音。到了晚上八点多,突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她突然热泪盈眶。

宵妹生了一个女儿。那小女孩长的真好看,还闭着眼呢,就能看出是双眼皮,一张小小的嘴巴,头发茂盛,她小心翼翼将孩子抱在怀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那么柔软,抬起头看宋秋寒,眼睛还红着:“真可爱啊。”

是啊,总有人死去,总有人降生。生命在轮回。林春儿无法表达她的情感,她只是觉得婴儿的降生真的太美好了。

宋秋寒点点头,他很喜欢很喜欢,却隐忍着不表达,他害怕自己一旦表达,就变成了对林春儿的道德绑架。他只是笑笑:“喜欢咱们就多去看看好不好?”

“好。我们住在他们家吧要不。”林春儿囔着鼻子说道,模样楚楚可怜。

陈宽年只看了一眼孩子,就一直坐在宵妹床边握着她的手:“咱们以后不生了啊。你还疼吗?累吗?要不要睡会儿?想吃点东西吗?”说完又没出息的眼红了:“真遭罪。”

宵妹看他这样,将手心贴在他脸上:“出息。你快把咱们的孩子抱来,我怕林春儿把孩子抢走。”

林春儿闻言忙把孩子递给护士,眼巴巴的看着护士将孩子放到宵妹身边,然后开始赶人:“都走吧啊,明天探视时间再来。”

几个人出了医院,突然无处可去。心中那股子激动的情绪始终散不去,陈宽年做爸爸的第一天突然觉得责任重大,试探的问宋秋寒:“要不…陪我…喝点儿?”

“喝点儿喝点儿。”林春儿替宋秋寒应了。几个人找了家小馆子,要了几个菜,每个人都倒了点酒,彼此看看,噗嗤都笑了。

“首先,我读书时候根本想象不出你们做父亲的样子。今天看到陈宽年做爸爸了,我竟然有点感慨。恭喜你,终于长大了。”林春儿拍拍陈宽年肩膀:“其次呢,希望你能做一个好爸爸。”

“操,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是好爸爸吗?”陈宽年不满意:“以后老子的女儿就是小公主了!”

宋秋寒终于出声,是对林春儿说:“不做爸爸就不能长大了?”

“那倒也不是。像陈宽年这样的男人,是需要成为一个父亲才能长大的。”

“哦。所以你在夸我?”宋秋寒逗她。他总是忍不住逗她,两个人本就聚少离多,周末在一起就总有说不完的话。林春儿头脑好使,有时却不识逗。比如现在,听到宋秋寒这么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有夸你啊…”

“你夸夸你老公难吗?”

“不难。”林春儿歪着头想该夸他什么,宋秋寒却拿起她的酒喝了:“你生病了,装装样子就行,等你好了我再陪你喝。”

“成。”

他们在讲话,陈宽年在发呆。宋秋寒忍不住问他:“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有点紧张?第一次做爸爸,做不好怎么办?”难得粗心大意的陈宽年开始自我怀疑,林春儿看他这样忍不住咯咯笑。他们吃过饭各自散去,却因为多了这么一个小生命而各自感慨。

宋秋寒和林春儿向家里走,外面下起了雪。

林春儿因为感冒,又遇下雪,鼻尖愈发的红。她吸吸鼻子提议:“咱们慢慢走好不好?想看看雪。”

“好啊。等忙过了这段时间咱们去xīn • jiāng看雪吧?”

“好啊。让哈吾勒带咱们去山上找马。”

林春儿头脑有点乱,或许是今天宵妹做了妈妈令她觉得不真实,又或是一个婴孩的降生带给她心灵巨大的震动,无论如何都有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宋秋寒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羽绒服兜里,两个人淋着雪。

这座城市不常下雪,一年就那么三四场,不像在家乡,每隔三两天就下一场雪,也有时那雪一直下,接连下好几天。街边有很多拍照的人,也有人把相机对准他们,赏心悦目的人儿点缀着街景却不自知。

“你从海南回来,就赶上降温下雪,一定不要感冒啊…”宋秋寒是去海南参加一个论坛,博鳌多热呢,跟这边两个世界。

“我习惯了啊。我只是每次出差都担心你,反正冬天不许骑车了。”

“哦。”

“哦什么哦!”宋秋寒知道她要用小心思,立起眼睛。

春儿用另一只手帮他拨头顶的雪,顺道捏他脸,宋秋寒怎么这么好看呢!眼睛在雪中晶亮,睫毛湿漉漉的,真要命。林春儿踮起脚索吻,小声问宋秋寒:“怕不怕传染?”

“怕。”宋秋寒答道,却毫不迟疑吻上她。

下雪时吻你。像他们之间的魔咒。每每这时,两人都像不谙世事的少年,为这点平常的浪漫心动不已。却也有不同,分开之时林春儿的牙齿轻轻咬着他下唇,舌尖顽皮,眼落在他鼻尖,任他将她狠狠抱进了怀中。

那一晚,感冒的她格外黏人,宋秋寒躲不过她,手伸向床头抽屉,却被林春儿握住:“不要。”

“?”宋秋寒停在那,在幽暗之中看向她眼中,林春儿摇摇头,抱着他:“交给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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