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余戈迷糊间听到别人在许愿,挣扎着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醒了吗?”朦朦胧胧地,他听见贺临钧的声音。
余戈抬起头,入目就是黑夜里贺临钧那双熬得有些发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啪——”的一声,床头的感应灯亮了起来,余戈伸手一碰,正好摸到了一块热乎乎的皮肤——贺临钧的胸肌。
“醒了。”他撑着那块挺有弹性的胸肌坐起身,还顺便在对方胸口摸了几把,别的不说,贺临钧的身材确实是他见过的人里一等一的好。
余戈在第一次见面就对他的身材表示了极大地赞美和羡慕。
非常奇怪的是,这次贺临钧并没有躲开他的手,而是沉默地等着对方“非礼”完自己。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余戈一抬头,就碰上对方关切的眼神。
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血迹已经被洗掉了,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换成了沐浴液的味道,清清爽爽。
“没有。”人鱼在床上动动胳膊动动腿,重新确认了一下。
“我刚刚找医生来看过,他说你被打了麻药,短时间内可能会有眩晕,失去平衡等症状,”贺临钧一双眼睛探照灯似的把余戈扫了一遍,看起来颇为不放心对方。
“都没有。”余戈打了个长长地哈欠,重新把自己砸进床里。他以前做过抗药性训练,为了试验也被被强迫打过很多不同的药,身体里的抗药性远非常人能想象。
他正想回去闷头就睡,突然听见身后的贺临钧说道,“余戈,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余戈转过头来,盯着身后的男人,他此刻还穿着贺临钧的衬衣,由于尺寸不合身露出一大截漂亮的锁骨和肩颈,在黄色的灯光下,越发像一截漂亮的象牙。
“我想跟你道歉。”两人坐在床上,盖着一张被子,以一种非常不正式的姿势说着非常正式的话。
“?”余戈拽着被子,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
这会儿的人鱼,没了之前的跋扈随性,也没有那副能把人气死的无所谓表情,他裹着被子坐在贺临钧面前。头发因为睡觉蹭得到处乱翘,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一副单纯又无辜地样子。
“我之前不应该没有问清原由就在课堂上质问你,也不应该事后不理会你就让你一个人回宿舍……”
贺临钧此时想起那些事是真的有些后怕,在知道余戈被绑架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了千万种想法,那时候他甚至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跟对方吵呢?”,余戈是条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的人鱼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本来就是一条有点奇怪的人鱼,为什么一定要逼着他用自己的方式来行事。
也许他的做法确实有些过激,但是要求没在人类社会生活过得余戈去懂那些弯弯绕本来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他不应该那么固执己见,贺临钧在心里想,如果他肯在那天下午去找余戈,如果他不抱着那些让余戈自己冷静冷静的想法,如果他肯私底下跟好好跟余戈讲,余戈或许就不会被对方带走。
“má • zuì剂量下得太大了,他也是身体素质好,不然估计真的有可能就醒不来了。”医生的话还在耳边,贺临钧难以形容自己听到医生的话时候的心情,好像心脏被一柄闷锤砸过。
要是他有什么事儿,他有什么事儿,他在心里认定,那都是因为自己。
是他把人鱼从荒星带了出来,是他把人鱼带回了主星,他是要对余戈负责的,而不是凡事都让对方自己去想。
他何必较这个真呢,贺临钧责怪自己,大不了就陪着他,跟着他一点点说,哪怕让人盯着看着,自己再慢慢告诉他这事儿不对,也总比让余戈因为这件事差点丢了命要好。
“我那时是希望你和我都能冷静下来想一想的,”贺临钧说道,“但是我错了……”
他叹口气道:“我应该慢慢教你的。”
“对不起,余戈,”贺临钧把小人鱼的被子拢得更紧一点,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余戈。
而此时的余戈愣愣地看着对方,明显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从没有人跟他道过谦,他也没有什么接受别人道歉的机会。小人鱼看着贺临钧那双黑色的眼睛,问道:“我现在应该说我原谅你了吗?”
“你不想原谅我的话,也可以不说。”贺临钧笑了笑,拉着对方的手。
此刻的他只穿着一身休闲装,头发因为还没来得及收拾垂下来,挡在额前,没了将军对的威严,看起来就像个在认真恳求伴侣原谅的对象。
“那我原谅你了。”余戈看着对方,道。
他其实不是一个不记仇的人,但是不知为何,看着在他面前垂着头满目担心的贺临钧,他一点也不想再说起课上那些让大家都不开心的事儿了。
他的眼睛真漂亮,余戈想到。
于是他趁对方不注意,往前一凑就要去亲还在那等待原谅的贺临钧:“别那么难过,贺大将军,来干点好玩的事儿吗?”
果不其然,被对方啪的一下捂住了嘴巴。
不行!贺将军义正言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