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离开了冰凉的地面,虽没知觉,但她深感轻松。
躺在冰凉的地上,似乎好受了不少。
看着灰沉沉的天,似乎看到了第一次见齐卦的时候,他那张同样灰沉沉的脸。
“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在元家有任务——”
“都下去!”喝退了软轿边的小厮,齐卦几步就走了过来,抓住良夜的衣领将她拖了起来,“有任务,你不知道跟我支会一声?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当我查到你竟帮元家的人,我有多恨?”
齐卦痛苦的脸在眼里放大,良夜眉眼一软,微微敛下:“对不起,我是一直在京城,只是不能告诉你。”
“对不起?”齐卦笑得眼都红了,松开良夜的衣领,眸色渐渐黯淡,“她就那般值得你呵护?你能违背师父的命令,不杀她反而罔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住她,真是让我大为意外啊。”
“她……她不一样,她必须活着。”没了齐卦的支撑,良夜双膝无力,跪坐下地。
齐卦将那枚小金印捏在手里看了看,上头坠的花绳褪了颜色,乱七八糟的结他还有印象当时是怎么绑上去的。
真是可笑。
手指轻弯,那小金印就滚落下地。
“那就看看,她的命你到底护不护得住了。”
风声越来越大,直到齐卦身上那股花香再也嗅不见,良夜才将那枚小金印捡了回来。
“护着她,也是为了你。”用指腹轻轻拂去上边的尘土,平平无奇的一块方形金块,就是她的坚守。
重新躺在了地上,手里攥住这块金印,上头那繁复的字体,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认不出来。
视线里还是那块灰沉沉的天,四方瞥见几许屋檐角,同样是灰扑扑的。
这个地方是他的家,是她从未敢奢望踏入的地方。
“箬茸快死了,兴许我也快了,”将那块小金印捂在胸口,仿若被它的温度灼伤般,热泪从眼角汩汩流出,划入发髻,“离开师门,想成为一个清白的百姓……”
成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百姓,然后……
“然后,在你身边做一个小丫鬟,陪你去漠北,度过余生。”
廊外转角,齐卦靠在灰白的砖墙上,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跌落个不停。
“傻子。”
灵珑宫。
齐卦到的时候,灵珑宫里正大摆歌舞,那歪靠在奢华宫殿之上的女子,正端着酒杯笑着朝下边撒。
“小侄子——”聂瑶迷离的双眼一见齐卦,蹭地亮了,酒杯也不要了,提着裙摆就朝他过来。
“不是说不要这么叫我么。”齐卦有些不悦,可对着聂瑶,他也不能过多呵斥。
一来她是皇后,而来,她是齐卦师父最小的女儿。
宛如掌上明珠的存在。
“都下去吧——”聂瑶一边呵斥歌舞女子一边拉着齐卦就往主座上走。
齐卦立时抽回手,差点没将聂瑶甩出去。
“请皇后娘娘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