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的事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也是很清楚的，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朝廷要对京城里的权贵多加压制，咱们高家不可太过出尽风头，让少夫人去管制管制也是好的，若是二掌柜连这个都不明白，就让他早些请辞了罢。”聂氏复又咳嗽几声，知今日是不便出门了，只好让曲妈妈又扶着重新回了房。
林妈妈进来的时候，曲妈妈已经安置妥善，让丫头守着聂氏，自己退了出来。
“如何？夫人可松口了？”林妈妈也是有些焦急，一回来就拉着曲妈妈问这事。
曲妈妈示意她小声些，反拉着林妈妈走出了门外：“夫人不肯看医，这两日的药也只是喝了两口，便再也不肯下咽了，我瞧夫人的脸色一日日的越发不妥，你说该如何是好？”
林妈妈抓了抓衣摆，心下也是着急。
聂氏的性子她最为清楚不过，眼下她不想治病，只怕也有和高佑知怄气的原因，可她也去请了两回，怎奈老爷那边也只道是让人请大夫，并无过来探望的意思。
“公子小姐们最迟明日午后到府，到时你让人在门房那儿等着四小姐，偷偷带她来看看夫人。”
林妈妈这一说，曲妈妈顿时就明白了：“夫人最听四小姐的话了，若是能让四小姐来与夫人说说，一定管用！可万一夫人生气了……”
一旦知道她们擅自去找四小姐，聂氏一定会生气。
“都这种时候了，顾不得那许多，”林妈妈坚定了这个主意，“如今府里也只有四小姐能让夫人宽心了，夫人这病心一宽，自然就能见好。”
“府里的事如今有少夫人管着，夫人也能安心不少，眼下只有将病养好了，才能将府里的大权揽回。”林妈妈说道。
提到这事，曲妈妈也感慨：“少夫人夺了管家职权，眼下才算有点作为，若是还像前些日子那般多事多灾的，咱们府里可就一团乱咯。”
林妈妈不置可否：“这些天你多担待些，清宁院守好了，饮食上多注意，别让人有可乘之机，等明日四小姐回来，中馈那边也差不多成事了。”接着又交代了一些事才出了去。
这些日子她都奉命待在中馈，清点账本库银，还有聂氏当年的嫁妆，因这活计如今只有她一个人手，难免费时，这些日子她也鲜少顾及府里的事。
眼下府里的局势，照她在高府这么些年养成的直觉来看，倒是更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踏上几阶台阶，才跨进中馈的门，就看到一道熟悉是身影。
林妈妈也只是愣了一瞬，接着面上便挂了得体的笑，屈膝行礼：“老妇给少夫人请安。”
“林妈妈多礼了，快请起，”元书意笑道，“桃依给林妈妈倒茶。”
“使不得，”林妈妈严守规矩，躬身回道，“少夫人且只管吩咐，老妇听着。”
元书意朝桃依给了个眼色，桃依福了福身便退出了门外。
“林妈妈不妨坐下说，许是还要耽搁些时间。”元书意笑道。